芙蕖被人反扭住雙手,抬頭時向蕭般般投來求救的目光。
這件事情,蕭般般原本並不打算將芙蕖牽扯進來,事後也已經想好,將她送到太尉府的花房中做個專門料理花草的粗使丫頭,雖然累了些,但卻好過摻和在後宅當中,成了各個主子之間明爭暗鬥的犧牲品。
誰料芙蕖竟然自作聰明,先聲奪人狀告掌事姑姑朱氏,遠沒有考慮到,朱氏留有後手,將她反殺得輕輕鬆鬆。
蕭般般搖了搖頭,捧起蕭遵放置在一旁的熬藥罐子,“咦”了一聲“父親,您來看。”
蕭遵聞言,揮手製止僕從們的動作,來到蕭般般的身邊。
“父親,您看。”蕭般般一手捧著熬藥罐子,另一隻手伸進罐子中一摸“父親,這熬藥罐子被朱姑姑清洗得真是乾淨啊。”
這樣還不夠,蕭般般從熬藥罐子中拿出來的手上沒有一丁點兒的汙漬,然後又將罐子底部也抹了一把,竟是連點兒灰塵都沒有。
李御醫上前,看著那熬藥罐子哈哈一笑“蕭大人,您府裡的藥罐子,竟比那貨架上將要出售的都要乾淨。”
朱氏抿了抿嘴,狡辯道“老奴……老奴閒不住,熬完藥看著這罐子……這罐子太髒了,順手就洗了……洗了。”
朱氏說話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朱姑姑,這藥罐子真乾淨。”蕭般般擺弄了一番熬藥罐子,放在朱氏的面前,問道“您是用什麼清洗的呀?”
“就直接……趁那湯藥痕跡還沒凝固,直接洗了。”朱氏結巴起來,看著面前的熬藥罐子,道“用的……用的是小廚房外邊的井水……”
“哦——井水啊!”蕭般般將音量提高,轉身看向蕭遵,撇嘴道“父親,女兒的阿孃曾經告誡,高溫中的陶器不能用涼水直接沖洗,否則就會出現裂紋,朱姑姑這……”
蕭般般輕輕一笑,反問道“難道咱們府裡用的熬藥罐子,不是陶土的?”
蕭般般的問題,就是拿著答案進行嘲諷,那熬藥罐子一眼看上去,就是陶土燒製而成的。
蕭遵抬腳將那熬藥罐子踢飛,碎裂聲在朱氏的身後炸開,她哆嗦了一下,額頭上已是冷汗密佈。
蕭遵緊緊盯著朱氏,眼神中的怒氣越來越明顯“刁奴!還不老實交代!”
朱氏一個哆嗦,磕起了頭“老奴……老奴不知……”
“熬藥罐子!”蕭遵怒目而視“你那熬過藥的罐子,去了哪裡!”
這時,芙蕖反應了過來,使勁兒甩開扭住自己胳膊的僕從,連跪帶爬地來到蕭遵的身旁,“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主君!主君……奴婢知道!”
蕭遵回身看著頭髮散亂,依然十分狼狽的芙蕖,深吸一口氣“那你來說。”
“在……在後門的草叢裡!”芙蕖擠走朱氏,跪伏在地,雙手緊緊地扯住蕭遵的衣衫下襬“奴婢……奴婢今日看到了!”
芙蕖的話一出口,朱氏像是被抽離了全身的力氣,雙眼空洞地癱坐在地上,再無一句辯駁之言。
蕭遵命人去後門處搜尋,果然找到了那個被藏起來的熬藥罐子。
李御醫對這個找到的熬藥罐子進行了一番檢視,很快便在罐口處找到了一點點褐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輕輕一嗅,眉目舒展“蕭大人,就是此物。”
蕭遵看著李御醫手指上需要眯起眼睛仔細辨認的粉末,詢問道“此乃何物?還請李御醫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