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的笑容逐漸斂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哀傷。十年過去,秋雨如的笑容在她記憶中依然那樣清晰,可這十年,秋雨如面上始終只有一個亙古不變的神情。
若世間還有一個方法能夠治好秋雨如,就是以回眸井心輔助迴天刻,施展回溯之力。不過回眸井一旦沒了回眸井心,就會靈性全無,變成一口尋常之井,相當於殺雞取卵。
“你想行何事,還要瞞著為師,是殺人還是放火?”
時靈曦微微失神的時候,一個淡漠話語忽然又將她的目光給拉扯了回來,卻見冷蕭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面前,手中拿著幾本典籍和一些瑣碎之物。
“師傅,沒……”
還不等她解釋,冷蕭已經丟下了東西,轉身離去。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她確定冷蕭已經離去,才怒道:“父王說得不錯,果然不是好人。”
在她臨行前,時耀顯得格外淡漠,對她漠不關心,卻唯獨叫她小心一個叫“冷蕭”的人,倘若遇到,定要遠離。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樣式華麗的錦囊,乃是時耀唯一交給她的東西。如果遇到性命之憂,便開啟這個錦囊。
時靈曦輕輕摩挲了一下,珍而重之的收好,下意識的往周圍掃視了一圈,生怕冷蕭正站在邊上偷聽。
冷蕭走在小路上,想起時靈曦,不禁輕嘆一聲。時靈曦顯然格外排斥他,或者說,是排斥“冷蕭”。卻還是甘願成為“冷蕭”的弟子,只為留在藥山。
不說這些靈藥,藥山人跡罕至,如果有什麼小動作,也會隱蔽很多。他搖頭苦笑:“靈曦,只要你不是真的殺人放火,為師也就由著你了。”
三天後,仇雁笙忽然匆忙而來。他出入藥山並不需要通報,直接就闖入了冷蕭居所,也不客氣,險些一腳把那破門給踢碎。
冷蕭抬眼,仇雁笙哭喪著臉,面容依舊腫脹,甚至比三日前還要不如,看來青劍真人並未因冷蕭歸來便停止對他的指點。
冷蕭還當仇雁笙是因此而來,說道:“宗主是想收你為徒,你若早些開竅,也無需受這些皮肉之苦。”
仇雁笙連連搖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區區皮肉之苦,仇某還受得!只是還請冷師兄隨師弟同去,替師弟證明身份!”
冷蕭目露詫異,仇雁笙繼續說道:“冷師兄有所不知,這幾日可是苦了師弟,隨意在門內走一圈便鬧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剛收的幾個徒弟也紛紛叛出師門。”
聞言,冷蕭只平靜的笑了一下。在楚天闊的推動之下,他冷蕭之名,恐怕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搖頭說道:“你自己惹出的禍事,自己處理。如此也好,你便安安分分修煉,莫要四處瞎晃。”
仇雁笙頓時一臉幽怨,說道:“師兄說來輕巧,不做石門任務,何來靈石修煉?”
這十年來,仇雁笙在修煉一事上幾無半分懈怠,否則也不會這般快突破元嬰。
“你拜了宗主為師,就不必再考慮這些了。”
仇雁笙只笑著,微微搖頭:“仇某開不了這個口,青劍老兒若真想收我為徒,自己來求我!”
言罷,他一把抓住冷蕭手臂,不由分說的抓起冷蕭就走,說道:“耽誤不了師兄多少時間!”
青痕宗外殿,擁擠不堪,來往弟子無數,多是尋常弟子前來交接任務,以求多換取一些靈石。
仇雁笙拉著冷蕭而來,身子一半躲在冷蕭身後,抬起袖子遮遮掩掩,還不等他說話,下方之人卻忽然嘈雜起來。
有在登天梯之中得冷蕭搭救之人,頓時神色激動,朝著冷蕭連連行禮。有不明情況者,聽旁人一陣絮叨,便對冷蕭肅然起敬。
“敢問這位前輩尊姓大名?”
有人恭敬相詢,仇雁笙頓時精神抖擻,正要說話,卻又推搡了冷蕭一下。冷蕭頓時搖頭輕嘆,說道:“在下冷蕭,諸位師弟師妹好生修煉,將來也好振興宗門。”
聽得冷蕭話語,方才那些神色激動之人頓時愣住,有人只當冷蕭開玩笑,跟著笑出了聲,卻也有人看著仇雁笙,說道:“那豬臉師兄一直否認姓名,難不成,他果真不是冷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