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本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於是這十個老傢伙一齊老臉一紅,乾咳一聲。
落葉道長拎著兩個徒兒,肖清若連忙說道:“等等!”
她將孟安道長的遺體碎片簡單拾起,存入納戒之中。
同時又小聲和落葉道長說著什麼,眼神看向冷蕭和仇雁笙。
“師傅,他們畢竟是拼死為我們拖住了時間,你能不能也將他們救出去?”
風離道長同樣看了一眼還在亂戰的法師,輕嘆道:“他們畢竟都是正常人,如果放任他們不顧,最終必然是落得一個必死的下場,難免有些於心不忍。”
木秀道長說道:“不過人貴自知,這裡少說有一二千人,憑藉我們十個,很難全部救走,不如放棄吧,人終有一死。”
“言之有理,走吧有吧,趕緊走吧,那陣法困不了她多久,至多十幾個呼吸!”
蒼金道長看了一眼,嘆道:“能救幾個是幾個吧。”
最終,十人一齊構建出一道騰空之橋,大約救了千餘人,還有數百人被衝散在無麵人的數十萬大軍中,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混入其中,難以找尋了。
冷蕭和仇雁笙二人自然也在被救之列,彼此對視一眼,並沒有多少喜悅,終究還是在異界流浪。
當蒼金道長等人突破天際之後,玄面君才突破陣法,衝上天際,臉上看不出喜怒,很平淡,彷彿不論是何等結果,對她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出了界門,千餘人站在巫山之上。冷蕭頓時覺得渾身無力,如同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虛弱無比。體內的灰氣正在一點一滴流散,身體就像一個漏體,無法再將它們保留。
再看旁人,所有法師都有這樣的狀況,癱倒在了蒼金道長等人構建的橋上。
剛剛關閉的界門呼嘯一聲,再次開啟,玄面君立在界門之上,沒有踏出半步,眼神冷冷地望著蒼金道長等人。
落葉道長率先笑道:“我等無意生事,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望玄面君就此放手。你的一身力量都源自玄面界,在此界多停留一息,便多消散一分力量。在玄面界,我們不是你的對手,在巫山界,就未必了。”
兩方對視良久,玄面君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似乎認同了落葉道長這句話,從界門沉了回去。
連同冷蕭在內,眾多法師隨著蒼金道長一同去了紫心山。此時這些人虛弱無比,等同於一幫廢人,走路都困難,如果直接拋棄,只怕撐不過幾天。
途中與肖清若交談,冷蕭才漸漸知道,原來這所謂的玄面界,就是諸天萬界的一個穢物容納出。每個世界都會有玄面界界門存在,當這個世界產生極端妖邪、詭譎或是汙穢之物的時候,便會被界門強制牽引,落入玄面界之中,算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清道者。
當然,若有能力,也可主動開啟界門,將穢物丟入。
不過當初,即便是邪祟肆虐的時候,這所謂界門也沒有一絲動靜,看來這“極端”二字也不是輕易能夠達到的。後來被楚天闊給開啟,也算是機緣巧合。
不過,玄面界門也並非是什麼良善之物,稍有不慎,便會連同接近之人一併吸入,落入玄面界的人,九成九無法再離開。
冷蕭當時所面對的界門,或許是因為特殊方法開啟,威勢不大,倘若是因為某個極端的不詳之物而主動開啟,恐怕方圓數百里內的生靈都要一併被吸入其中。修士便罷,若是凡人,根本承受不住界門之力,肉體直接就崩碎了。
至於玄面君,則是玄面界之中無數年來衍化形成了一個特殊生靈,如同某些天地之靈差不多。那些無麵人、畫皮人以及河下界的普通人,乃至法師,都不過是她在這個一無所有的玄面界之中一點一滴構建出來的玩物。
她真的已經孤獨了太久了。
巫山界相比其他界最為聞名的地方,在於環繞了整個世界的巫山,連綿不斷。這巫山與玄面界有極為微妙的聯絡,所以時常發生一些詭異之事,卻也誕生了不少妙物。可以說是凶地,也可以說是寶地。
成也玄面界,敗也玄面界,巫山之所以是巫山,皆因玄面界而起。
所以相比許多世界之人根本從未聽說過玄面界的名頭,他們對於玄面界的瞭解還是要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