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顯然也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只是對著冷蕭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問道:“大人的裝束老朽有所耳聞,似乎是傳說中的法師大人。今日大人駕臨,敢問可是我等做錯了什麼?若有得罪之處,萬望恕罪!”
村長此舉,就是直接將自己從冷蕭的對立面剔除了出去,幾個富人霎時變了臉色,一邊指揮僕人組成人牆擋在前面,一邊對村長怒罵。
同時,他們也在心中咒罵冷蕭,卻不敢明著罵,見了冷蕭的手段,說心中不怕是不可能的。
老婦此前見過冷蕭奄奄一息的樣子,知道冷蕭也會受傷,會流血,也是肉體凡胎,沒有什麼好懼怕的。她厲聲道:“功夫再高,也怕踩到,我等家僕都有寶劍寶刀在身,還怕他一人不成?”
家僕心中也沒底,聽了老婦一言,手中的兵器多少給他們帶去了一些慰藉。有人發狠,甘願打頭陣,直接嗷嗷叫著朝冷蕭衝了過去。
他並非勇猛,實則心裡打了個小算盤。他心想,冷蕭剛開始必然不會出全力,後面還有數十個人要對付,他不僅能撈到頭陣之功,說不定還能少受些傷勢。
然而冷蕭令他失望了,冷蕭正好缺少一個雞,來殺雞儆猴,他就送了上來。
很好,可以說是親自將脖子架到了冷蕭的劍刃上。
他的頭顱高高飛了起來,頸上多了一個碗口大的缺,血水直接噴了出來,有老弱婦孺膽小之人,或是尖叫,臉色煞白,或是直接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冷蕭劍尖指著地上的一灘血液,準確的說,是指著血液裡蠕動的那些火猴子。
尋常百姓體內的火猴子很少,無人注意,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人人自危,又不敢逃。
餘下的家僕剛剛走出兩步,又退了回去,已經被冷蕭嚇破了膽。
無人注意沒關係,冷蕭會讓他們去注意。他緩緩走到老婦面前,那些家僕下意識讓出一條路,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老婦破口大罵,驚駭欲絕,一時竟孤立無援。她頓時對冷蕭跪了下去,她已經知道冷蕭是敢於下殺手的,冷蕭並不憐惜他們的性命。
她只覺得手上一疼,右手心被割出一道口子,她以為自己要死了,耳邊卻只是傳來冷蕭冰冷的話語:“從血液裡發現了什麼,仔細看,然後告訴我。”
“蟲……蟲子?”老婦遲疑著說。
沒想到,冷蕭真的繞過了她,走向另一個富人。那富人原本還在看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了自己。
沒等他有什麼動作,手心同樣被劃開一道口子,冷蕭問了同樣一個問題,富人眼珠一轉,作出了同樣的回答,連每個字的顫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他心中有些得意,然後他的頭顱也飛了起來,鮮血噴了周遭的人一臉。冷蕭說出了他該死的原因:“敷衍的話,這就是下場。”
他走向第三個人,那人仔仔細細地看著血液裡的火猴子,揉了揉老眼昏花的眼睛,哆嗦著說:“也……也是蟲子……”
他心中忐忑,其他人與他同樣忐忑。還是一樣的答案,他卻活得好好的,冷蕭越過了他。因為他是自己得出的答案,而不單純是剽竊前人。
“我的血液裡也有蟲子!”
“我也一樣,為何以前從來沒有發現?”
“生來至今不曾受過什麼傷勢,也難怪如今才發現這怪異。”
有人驚呼:“這好像是猴子,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它們是活的,它們會自己動!”
……
這樣的畫面,不免讓人毛骨悚然,許多人對冷蕭重重跪了下去,連連磕頭,將他奉作神仙,只求他能救人於水火,替人除去體內的火猴子。
畢竟,任誰發現體內滿是這樣蟲子大小的活物,都是難以忍受的。
然而,冷蕭伸手在劍刃上摸了過去,鮮血緩緩滴落。他張開手,血液裡火猴子的密集程度遠遠比其他人更密集。
“我們,是一樣的。命運,在你們自己手上;路,在你們自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