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也不是沒有人想過投靠某個富人,卻還是被那富人義正言辭地推了出來,當眾處決了。原本,僕人的地位就十分低微,主人失勢,僕人的地位還不如窮苦百姓,他們的整條命都是廉價的東西,即便死了,又有誰在意?
當真是被逼到了絕路,才會選擇這沒辦法的辦法。
兩個僕人一老一少,一精一靈,才各自活到了現在。村子很大,四面都能出村,兩人也並沒有碰上。
只是心中卻浮現了同一個想法:這世上有沒有神仙妖魔不知道,反正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村子外面,還有天地,前人何苦這般懼怕,在村子裡庸碌了世世代代!
年老之人腿腳慢,此刻也像是迴光返照一樣,匆匆而行,不曾想,天上忽然飛來一道黑影,衣袍一展,如蝙蝠展翼,令人生畏。
只看一眼,這老僕人就知道絕對跑不了,連忙跪下叩頭,心中道,先莫慌,對方也並不一定是為了他而來!
看來人這般詭異,定不是什麼神仙,他心中一顫,沒來由想起了在村子裡流傳的妖人之說。畢竟那人垂死而來,又突然消失,禍害劉老爺,又讓車怡奇蹟般的好了,也算不得空穴來風,可說有理有據有事實憑證了。
誰成想,那來人好死不死偏偏落在了他身前。老僕人身軀顫抖,哆嗦著說道:“老兒恭迎大人!”
不管來者何人,喊一聲大人總不至於喊錯吧?
他不敢抬頭看,等了幾息,也不見大人說話,這時,他眼前黑影一閃,頓時覺得一股大力打在他胸腹,痛徹心扉,連慘叫都成了奢望,只能“嘶嘶”張著喉嚨,整個人竟然被一腳踢飛上了天。
凡人飛天,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不得的好事,老僕人一顆膽子,卻碎成了十八瓣,直接嚇尿了出來,從天上高高淋下。
冷蕭頭也不抬,斗篷之下的臉上皺了皺眉,十分不喜。有那無名術法,一定範圍之內,所有修為低於他的人,幾乎無處藏身。他無法分辨誰是誰,可不必思慮,但凡出現在村外之人,必定是他要找的人。
除這老僕人之外,還有一人,不過二三里,並不算遠。於他而言,片刻之遙。
不得不說,那餘下一人果然年少,身強力健,拖著一麻袋金銀,縱然大汗淋漓,卻也跑得飛快,來不及賞村外山水,生怕被什麼人追上。
可四下裡,曠野之地,又能有什麼人呢?
他哂笑一聲,天上滴瀝下來幾滴水漬,他驚疑:“下雨了?太陽雨?”
所謂雨絲,滑入他口中,竟是股怪味,鼻尖傳來一縷腥臊,難忍之極。他霍然抬頭,見天上落下一個黑影,掉在地上。他嚇了一跳,後退三步,地上激氣一層灰塵,這落下來的人,正是與他一同逃竄在外的那人老僕人。
難道真有什麼神仙鬼怪顯靈了?這麼一想,少年人兩腿立刻癱軟,錢財散落在地,再也生不出多走一步的力氣。
老僕人從高空落下,沒想到只傷不死,嘔出一口鮮血,還能勉強站起來,看來無甚大恙。
冷蕭的身影憑空出現,嚇得那少年人也先寫尿了。老僕人之所以沒有死,自然是他留了情。
少年人一見冷蕭,神色大駭:“黑袍……是……是法師駕臨?”
“你認得我?”冷蕭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人連忙跪下,磕頭如搗蒜:“啟稟法師大人,大人有幸在一本書上見過對大人隻言片語的描述,那書中言辭粗陋,簡直刻畫不出大人半分英姿。今日得見,乃是小人八輩子修來的福緣!”
冷蕭依舊不喜不悲:“你們可知曉,擅自出村,當處死刑?”
一老一少二人,嚇得仿似抽搐,卻又敏銳地捕捉到,冷蕭既然讓老僕人活到現在,還與他們廢話,顯然事情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