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料絕不會如此容易,抬起手臂一看,面板已顯得有些褶皺,並且還有灼燒的傷痕。
他立刻大喊道:“河水古怪,不出半個時辰,你我都會被腐蝕得連渣滓也不剩!”
再抬頭望去,石橋已經“嘩啦啦”再度拼湊起來,變回了原狀。
二人奮力游到岸邊,水面離岸上不知幾百丈,有如深淵。這巖壁看似粗糙,稜角分明,卻滑膩如油,根本無法借力。
冷蕭從水中一躍而起,腳尖點在眼閉上,卻又因打滑而撞在了巖壁上,再度落入水中。什麼梯雲縱、壁虎爬牆,都難以施展。
再看另一邊,仇雁笙的情況未必比冷蕭好多少,在冷蕭望去之時,也投來期盼的目光,可惜之從冷蕭的臉上看到冷漠……
“師兄,你足智多謀,趕緊想出一條妙計來!”
冷蕭沉吟片刻,說道:“保持不斷躍起的動作,可以最大程度的縮短與河水接觸的時間,能夠將存活時間提升五倍以上。”
仇雁笙慘叫一聲,嘆息道:“如此說來,我們還是要落得一個筋疲力盡而死的下場?那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他提起手中的竹節炮,對準額頭,一炮下去,腦袋一定被轟得粉碎。
冷蕭淡淡掃了一眼:“這些兵器大多都是竹製、木質的,一沾水就有些爛了,已經失去的作用。”
仇雁笙隨手就把竹節炮扔了,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開個玩笑罷了。師兄倒不如說說你的第二個想法吧。”
“確實,不是辦法,只能算做想法。天下無十死無生的境地,再兇險的地方,也有出路。如今上天無路,只有往下去了。”
“也罷,橫豎一死,龍潭虎穴,你我師兄弟二人便去闖上一闖!”
說罷,他神色一厲,一馬當先地衝了下去,不見了身影。
冷蕭遂緊隨其後,以最快的速度往水下潛著,可能會用到的丹藥都事先含在了口中。雖然會因唾液的不斷浸染而時刻消耗藥效,對自身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種時刻的補充。
水中飄著許多不知名的東西,一些破碎的、惡臭的、令人作嘔的東西。
偏生是在水中,冷蕭如今只是凡人,沒有靈氣,一口氣憋得再長也有盡時,不出半刻,便吞下了第一枚丹藥。看不遠處,仇雁笙似乎也是如此。只是水質太過渾濁,也具體也看不分明。
二人一直往下潛著,不知道潛了多久,始終保持著全力,顧不得體力的消耗,反正即便出了水面也是一死,既然決定入水,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是生是死,隨天定。
冷蕭口中還有七枚丹藥,效用各有不同,又大同小異,都不是凡品,卻也最多隻能再撐一個時辰左右。
即便口中的丹藥耗盡,也可以冒著喝一口汙水的風險再度塞藥,然而,如今丹藥尚不必擔心,肉身卻已經支撐不住。
冷蕭的肉身煉化過很多血砂,承受能力更強一些,仇雁笙雖然也曾煉化過,卻並不如冷蕭這般多,已經先一步支撐不住。
“一時竟把血砂給忘了。”
他指間閃爍出一片紅光,捏著數十粒血砂游到仇雁笙身前,二話不說,直接一把全部塞進了仇雁笙口中。張嘴之時,猝不及防之下,難免嚥下一口汙水。
冷蕭再度取出一把血砂,眼神一寒,這罪,他也免不了要受之……
一口將血砂吞下,抬指在仇雁笙眉心一點,打入一道意識,那是冷蕭的一句怒吼:“速速吞下紅極丹,全力下潛!”
說罷,他也將藏在舌根之下的一枚紅色丹藥舔出,一口吞入腹中。口中依稀還殘留著汙水的古怪味道,河水裡千萬年來不如溶化了多少個人的肉體。
紅極丹借力十分,自傷九分,乃是不到最後一刻不會使用的丹藥。二人面目猙獰,心中都在怒吼,不斷往水底衝去。
直到血砂之力幾乎耗盡,肉體也幾乎崩潰之時,冷蕭的靈魂變得鬆散,似乎隨時都會從體內散出,三魂七魄各自消散一樣,完全凝聚不起來。
“好一個古怪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