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無城,天高海闊,無麵人再想要抓住冷蕭和仇雁笙已經極不容易。待冷蕭二人走遠之後,殿後的陰陽鬼“呼啦啦”沉入地下,無麵人望著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洞,卻無法追趕,就此失去目標。
成團的陰陽鬼散開,露出冷蕭身形。他以僅剩的一絲力氣取出幾枚療傷丹藥,囫圇吞了下去。
藥力很快散發出來,滋潤著全身的血肉與經脈。見仇雁笙有些擔憂,冷蕭笑了笑,問道:“那人肉,可好吃?”
他本是想調侃仇雁笙一下,仇雁笙忽然有些錯愕地反問:“師兄你也吃過?”
這下反倒令冷蕭有些詫異,仇雁笙明白過來,繼續說道:“不瞞師兄,這人肉說不上是什麼味道,反正味道不差,可那畢竟是人肉,如何能夠下嚥?”
說到此處,他臉色又白了一些,似乎心有餘悸。
此時,冷蕭抬眼看向遠處,仇雁笙也放眼望去,問詢道:“來者何人?”
“來者不善。”
冷蕭自納戒之中取出一堆遠端兵器,說道:“隨意取用,他們並沒有什麼精良的兵器。”
聽到此處,仇雁笙頓時大笑一聲,眼神一冷,拿起一個竹節炮就往人堆裡轟炸了過去。那遠處來人,正是畫皮人。
畫皮人兩萬大軍,待衝到兩人身前,勢必就要折損千八百人。畫皮人首領一馬當先,迎著一顆光球,一巴掌就拍散了。
冷蕭目光一凝,畫皮人首領的實力或許比無麵人女君弱一些,卻也能夠抵擋光球的威力,遠端兵器已經奈何不了他。
“走!”
冷蕭二人當機立斷,往遠處逃去。畫皮人首領正要繼續追趕,人群裡接連不斷的響起慘叫,地底下不斷鑽出陰陽鬼,輕易就能將畫皮人撞得通透。
“什麼鬼東西!”畫皮人首領大怒,一手一個將陰陽鬼捏住,將它們捏成了渣滓。手心溢位幾縷黑氣,有些陰冷。他甩了甩手,黑氣就散了,絲毫不受其害。
眼看冷蕭二人已經沒了蹤影,畫皮人首領有些惱怒,低低罵了一句:“他竟然真的把人救了出來。”
其女說道:“阿爹,不如我們也像他那樣,只去小部分人,不會吸引太多注意,去把人救出來!”
畫皮人首領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漠然說道:“我是首領,不用別人指手畫腳。到了此刻,他們說不定早被吃了個乾淨,還救什麼?落到無城手裡,是他們無能。”
“是。”女人低著頭,應了一聲。
冷蕭和仇雁笙一直跑出去很遠,城外有大片山林,一旦藏進山裡,想要找到兩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仇雁笙問道:“師兄,那些都是什麼人?”
“不知道。”
他又問:“我們該如何回去?”
“不知道。”
見冷蕭搖頭乾脆,仇雁笙苦笑一聲,不再多言。他與冷蕭同時來到此界,他不知道的事冷蕭又能知道多少呢?
二人幾乎都不曾吃過什麼東西,此刻早已餓得不行,如果不再不吃東西,不用別人來抓,就要餓死在了這裡。
“山裡應該有野物。”冷蕭如此說了一句。畫皮人在外流竄,首領又勒令不能吃人,他們能夠存活至今,必然有其他的食物來源。
仇雁笙連忙擺手道:“師兄可別,那雞羊豬兔,與那些沒臉的人一樣,根本沒有五臟六腑,也沒有骨頭,只有一個軟塌塌的軀殼。”
冷蕭遂苦笑一聲:“依師弟所言,你我二人豈非要餓死在這裡?”
許是上天垂憐,這時候天上忽然出現一個黑點,二人抬頭,黑點在二人眼前快速放大,原是一頭野豬。
野豬長得精壯,足有三人大小,獠牙駭人,只是並沒有動彈,直挺挺往下墜落。
二人連忙一左一右退了開去,不敢直面。此時沒有修為,被這野豬一砸,還不直接給砸死了?
野豬落在地上,只受了些皮肉傷,原還是隻靈獸,有了金丹修為。此時昏厥了過去,一時半刻並未醒來。
冷蕭與仇雁笙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提起角兵在野豬頸上一割,割出一道猙獰血口來。野豬被痛醒,只是身上靈氣似乎被封住,儘管還未散盡,卻無法發揮出來,抽搐了兩下就沒了動靜,徹底死去。
地上匯著一灘溫熱的血液,和此界人畜體內的黏稠汁液有本質的區別。二人難掩彼此目中的疑惑,冷蕭說道:“看來你我也是從天而降,來到此界。”
仇雁笙皺眉說道:“當時隱約中似乎穿過了一片混沌之地,你我回去的道路,會不會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