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才還神色不善的昏鴉,此刻卻突然笑出了聲,滿臉嗤笑的望著林九霄,身子驀然化作一片黑羽。
莫說是他,便是宇文金拓也笑了一下,化作了一片白色翎羽,緩緩飄落。林九霄又朝餘下之人望去,竟全是身外化身,真正本體在此的,若不算冷蕭,只青劍真人一人而已。
林九霄頓時面色難看,時至此刻,為時已晚,卻是不知這些人何時遁走。
“北冥兄好手段!既然如此,本座便不叨擾了!”
“林聖主自便。”
青劍真人帶著冷蕭遠去,闞人熊猛然接近,將林九霄攔住,欲叫林九霄兌現承諾。千壽已逃,還要林九霄如何兌現?本就心情不暢,自是對其不加理會。
闞人熊怒道:“林九霄,闞某赤腳不懼穿鞋的,信不信闞某屠戮了你通天聖地!”
林九霄如同打發一隻蒼蠅般稍顯不耐的擺手道:“且去、且去!”通天聖地弟子的死活,他從來不在乎。
闞人熊面色難看,論修為,他尚不如林九霄,論威脅,林九霄也不懼。如此,他著實已拿林九霄再無辦法,有氣無處撒。
倘若他上通天聖地濫殺無辜,莫說林九霄,便是佛門、道門的幾個愛多管閒事的老兒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他雖不懼,卻也不願招惹這無妄之事。
青劍真人走後,林九霄猶是不甘,假意離去,足等了三天,直等青劍真人不疾不徐回了宗,才是離去。
青痕宗內,青劍真人正是與本不該在此的諸多分神修士飲茶相敘,能叫這些個正邪兩道的人物齊聚一堂,相安無事,也實屬罕見。
昏鴉笑道:“這廝可算是離去,還真是有耐心。”
天枯老人同笑:“青劍,你這承諾也該兌現了。”
便是雲離道人也拱手道:“有勞北冥兄。”
“無妨,既然答應了諸位,自當做到。”
一行人直往斷頭山而去,一路斂息,除非同修為者,斷然不會發覺。斷頭山上,蒼耳已了無興致,這一線天他早已見過。
待青劍真人將機關開啟,眾人這時倒是謙讓起來,也不爭不搶,依次進入。各自停留不過幾息,只抬頭一望,便是輕嘆一聲,眼神之中生了些許變化。
“這所謂飛昇之秘,說到底不過本心。終究還是自身顧慮太多,反倒大事難成。”雲離道人皺眉輕嘆。話雖如此,可若叫他不顧一切去突破,著實有些難。但凡他生了什麼意外,一字門與白骨教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一字門定要陷入險境。
而其他人,大多也都是這般心態。他們都不是孤家寡人,身後都有拋不開的牽絆。即便是散修,也未必能有此等魄力。
所以林九霄閉關十多年,還是未能突破。他心中只想著還有捷徑可走,尋到通天令再渡劫。
“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昏鴉桀然一笑。
一線天之上,那一線之地,足有九星散落。
青劍真人負手而立,說道:“九星連珠之時,天降祥瑞,正是渡劫最好之時。”
心寬之人願信,疑心重者,即便到了九星連珠之時,也將信將疑,懷疑這所謂祥瑞只是世人謠傳。
說來道去,終究還是一個本心罷了。
藥山之上,隔著老遠便能聽見仇雁笙的呼喝之聲。走進些看,頗有些小人得志之感。
一見冷蕭,仇雁笙輕嘆一聲可惜,不能再對這小姑娘呼來喝去了。
冷蕭離開之時,時靈曦口中時刻念著待冷蕭回來如何如何,可冷蕭真的回來了,她卻如同不知,只自顧修煉。
仇雁笙拍著冷蕭肩膀,說道:“冷師兄放心,有仇某時刻看著,你這乖徒兒未能走出過藥山一步。”
冷蕭哭笑不得:“我叫你教她修煉,又不是讓你將她囚禁,”他一想到仇雁笙話中的“時刻”二字,不由問道,“這三月來,你住在何處?”
仇雁笙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