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兒念及昨夜冷蕭的本事,情願相信冷蕭也有治病救人的能耐。
她眼中閃過希冀,知道問與不問都沒有意義,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且也無法改變答案。
可她依舊忍不住小聲問道:“冷先生,我孃的病你能治嗎?”
冷蕭看了她一眼,她並未從這個少女眼中看到極端的神色,而是一種平和,不論得到怎樣的結果都不會奔潰的平和。
這很好,畢竟殘酷的世界,只適合堅強的人。
冷蕭說道:“很巧,這個病我能治。”
“真的?”從兒喜極,擔憂之情瞬息散了,只要冷蕭說的話,她就相信,沒有一點猶豫的相信。
而從兒母親躺在床上,聽見冷蕭的話也並沒有任何反應,甚至眼中也並沒有什麼神光。
常人哪裡能夠熬過這一份痛苦?只有讓自己變得麻木,無知無覺,才能感受不到這份痛苦。
冷蕭將從兒母親的眼瞼開啟一些,細探了心脈,又道:“只是中毒已深,即便救回來,也可能恢復不了自己的意識。”
從兒聞言,臉上容光又黯淡了下去,緊緊抓著冷蕭手臂,哀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娘!”
冷蕭點頭:“我既然幫你,就一定會全力施為。不過,你首先要思考一個問題,想清楚了,就詳細說與我聽。”
從兒立刻問道:“什麼問題?”
冷蕭道:“夫人並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而且別說這座大山,即便是整個中原,也找不出這樣的毒。”
“這種毒來自習谷,距此地何止十萬裡,且道路險峻,即便騎著馬,晝夜兼程,也要數年。”
從兒始才想起此前冷蕭說的話,不禁喃喃道:“中毒,怎麼會中毒?娘一定不會去過什麼習谷的,她很少離開家門,最多就是到田埂裡走一走,去鄰里串一串。”
在從兒思索時,冷蕭已離開屋子,前去村中的草廬抓藥。村子裡只有一個郎中,沒有專門的藥鋪。
草廬並不遠,片刻已至。內裡不大,一覽無餘。有個半百老漢半赤著上身,挽著褲管,正在教兩個學徒辨藥。
他見到冷蕭進來,抬了抬眼睛,溫和笑道:“抓藥還是看病?”
冷蕭道:“抓藥。”
老郎中對兩個學徒吩咐了幾句,便引領冷蕭往前走。他笑問:“先生不是本村人,聽聞昨夜有個外來人在山上救了從兒,就是先生吧?”
冷蕭道:“不錯。”
此時,正在辨藥的兩個學徒少年抬頭看了冷蕭一眼,彼此對視,欲言又止,又低下頭去。
老者笑道:“聽聞先生伏虎擒熊的能力,實在令人敬佩,村子裡世代都是獵人,卻沒有哪一個能夠獨立對抗虎熊的。”
“老人家謬讚,在下不過是習過些劍法罷了。”
二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冷蕭一邊指點要哪一味藥材,需要多少劑量。
只是抓到半途,老郎中又蹙眉道:“這些藥材的份量恐怕不對,還有幾味藥藥性相沖,不知道先生的藥方是否出了差錯?”
冷蕭說道:“老人家無須擔心,只管將這些藥材備齊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