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兒笑道:“但她一定很幸福。”
冷蕭面無表情,漠然道:“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沒有哪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是幸福的,開心的事也好,傷心的事也罷,只有自己經歷過,才知道什麼是幸福。”
“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的人,無非是活在痛苦的幻夢之中罷了。”
從兒噘嘴埋怨道:“你這個人,你怎麼就會往壞處想!”她忽然又笑了,“奇先生也是這樣,他總喜歡三言兩語把別人惹急,似乎不惹人生氣他就難受,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極好的人,所以沒有人真的生氣。”
兩人走到木屋之時,大門敞開著。一頭棕熊果然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
從兒張大了嘴,屋裡的桌椅都很整齊,沒有半點損壞,可見棕熊臉反抗也來不及就已經被殺死了。
冷蕭忽然說道:“你家裡有人病了。”
從兒一愣,點頭道:“我娘病了,似乎吃壞了東西,原本郎中開了幾味藥,服用了兩天後就好轉了,沒想到直到第三天突然惡化,一病不起。”
冷蕭道:“你的運氣很好,兩次遇到困難都能碰上一個外來人,而且這個人恰巧都是郎中。”
從兒吃驚地看著冷蕭,藉著燈光仔仔細細地看著他,才說道:“你是郎中?可你身上沒有藥香,你帶著一把劍,你是劍客,不是郎中。”
儘管冷蕭救了她,她心中依舊帶著幾分警惕,不輕易相信別人,雖然表現的太直白會令人不喜,但絕對是一種好習慣。
冷蕭不以為意,淡淡道:“我是劍客,也是郎中。”
或許山裡的丫頭不知委婉,從兒直接說出了心裡的想法:“可的你連她的病也治不好。”
冷蕭依舊很平靜的說道:“我治不好她,奇先生也不一定能夠治好她,但我依舊要試一試,總比不試要好。”
“哪怕現在有一個半吊子山野郎中,一個瞎子、聾子、瘋子,哪怕一個孩童對我說他能夠治好這個病,我也一定要試一試。”
“試一試,總比不試要好,況且,奇先生並不是瞎子、聾子、瘋子,也不是孩童,而是個絕頂的醫者。”
從兒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有些無禮,說了一聲“對不起”,冷蕭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問道:“你可知為何令你們束手無策的蛇毒、草毒,對奇先生來說卻隨手可解?”
從兒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為什麼?”
“因為人站得高度不同,看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樣了。就像你覺得打倒一頭棕熊是件了不起的事,對我而言,卻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
他的眼神有些深邃,看不出蘊含著怎樣的情感,只是說道:“我從來算不上一個好人,也不喜歡多管閒事。就當算上靈曦那一份,算上崑崙那一份。”
“如今,我突然想多管一些閒事,或許心裡就能夠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