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島上有一座高臺,喚作觀海臺,平日裡作為幾大家族後輩較量的地方,或作為某些節日盛典的舉辦之所,佔地足有半里,儘可容納數百人也顯得寬敞。
本是看盡風光的地方,而今卻刷了一層紅漆,島上幾個家族剩下僅二三十人,被海匪步步逼上觀海臺。
登高臺,乘海風,長髮飄飄,衣袂獵獵,依稀間回想起從前的幾分榮光。登上此臺,便無退路,如上了懸崖峭壁,或是摔得粉身碎骨,或是與海匪刀兵相觸。
冷蕭望著觀海臺,緩緩走去。遙遙可望,一個身材壯碩之人站在海匪首位,應是大首領無疑了。
且見,大首領此刻猖狂的笑著,從未想過地上積起的一灘灘血水窪,有虎頭島家族的一半,也有他們的一半。
虎頭島本就善武,實力不俗,海匪交戰時根本討不了多少便宜,此刻短暫的勝利,也全是由性命堆砌起來的。
而之所以是短暫的勝利,因為他來了。他來到這裡,那這些海匪,就一個也別想離開。
虎頭島的殘兵敗將全被逼至觀海臺角落,冷蕭懷抱著時靈曦走近,竟無人阻他,料想島上不該有漏網之魚,便是有漏網之魚,也不會這樣愚蠢得直接送上門來。
更有甚者,眼看時靈曦容貌傾城,直湊上前來道:“兄弟好運氣,還能劫回這麼個絕色的女人!我給你五十……一百兩銀子,你完事兒之後也給兄弟嚐嚐鮮唄?”
冷蕭驀地笑了,笑得很平淡,也很冷漠。他甚至不願再說一句多餘的話。
長劍出鞘不過一息,他甚至連腳步也不曾停頓,那人的正面經脈已經盡數被割斷了,致命傷是心口的一劍。
有人聽見動靜,轉過臉來,頓時眉頭一挑:“喲,兄弟好膽識,敢在大首領面前殺自己人!讓大首領知道了,你會生不如死。”
冷蕭笑問:“原來大首領如此可怕嗎,那敢問要如何才能堵住你的嘴呢?”
那人頓時眉開眼笑,抹了一把手上的血:“好說,你拿個二百兩銀子出來,兄弟我自然守口如瓶!”
“我倒是覺得,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冷蕭說得隨意,海匪心中卻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陰狠,大笑不止:“哦?可能不是什麼好辦法!”
然而他還未舉起手裡的刀,整條性命就已經黯淡下去了,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我倒覺得,這個辦法挺好的。”
冷蕭一路往前走去,海匪卻都將他當做了自己人,哪怕他正在不斷殘殺自己人。
逐漸有人發現了冷蕭的舉止,開始厲聲喝止,開始向大首領稟報。而冷蕭依舊在我行我素奪取著海匪的性命。
有人匆忙跑到大首領耳邊耳語了幾句,大首領身邊一個疤面男子率先轉身,一見到遠處那人,臉色立刻白了三分。
“大……大首領,就是他砍斷了兄弟的手!”
他聲色俱厲,心中卻已經怕極了,全是在狐假虎威罷了。大首領果然沒叫他失望,立刻獰笑一聲:“還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