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眼中的怒意逐漸變成了驚恐,臉色已發紫,倘若不是圓臉胖子及時鬆了手,此刻他便已然斷送了性命。
“尊駕就是杜彪?”酒客顯得戰戰兢兢。
杜彪冷哼一聲:“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老實回答,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是敢誆騙於我,我會擰斷你的脖子。”
“尊……尊駕請問!”
杜彪問道:“你方才所說的那人,是不是一個青年,懷裡抱著一個女子?”
“對、對,就是這麼樣一個人!”
酒客心中怕極,沒想到杜彪在桌上拍下幾兩銀子之後,便帶人匆匆離去了。他連忙收起銀子,喃喃道:“看樣子,這事竟還是真的?”
待杜彪趕到妙華軒之時,酒樓內竟吵吵嚷嚷,他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角落裡飲酒看戲的冷蕭,不由得眼中閃過寒光,幾步衝了過去。
他二話不說,便是一拳,那夜被冷蕭耍了一通,他心中正藏著一團火氣。然冷蕭只是輕飄飄地將他的拳頭撥開神色平靜。
“你來晚了,寶圖已被人奪了去。”
杜彪一拳不穩,砸碎了一張椅子,此時才來得及細看、細想,幾丈外果真有兩夥人在爭鬥,只是邊上,受傷之人更多,顯然是已經敗下陣來的。
他心中將信將疑:“你好不容易得到寶圖,豈能這般輕易拱手讓人?”
冷蕭道:“你已看見了,他們哪一方都有十數人,還有更多人趕來,我只一人,哪裡是對手?”
杜彪眼神一冷,揮手間,十許人便圍了上來:“你真把杜某當成了傻子?”
冷蕭道:“原本當眾翻看寶圖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無料灑上了些酒液,反倒映出了幾條隱藏的線,一時暴露了形跡。”
“是也、命也,可惜、可惜。”冷蕭搖頭嘆息,滿飲一杯。
杜彪一聽“浸水顯形”,立刻臉上一變,信了七八分。
他有意爭奪,無奈其中一方人數越來越多,足過五十,有手下人說道:“大哥,弟兄們都分散在別的縣,一來一去少說也要幾日工夫,來不及了。”
杜彪面色陰沉,恨聲道:“罷了,大體位置我們早已經知曉,不管那幾個是什麼意思,不管圖中還有沒有什麼端倪,我們只須來一個守株待兔便可!”
“大哥高明!”
看人群散盡,冷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喃喃道:“水已渾,哪怕再安靜的魚兒,也該忍不住探出水面來換換氣了。”
他費盡周折將寶圖拿到手,結果最後又親手送出去。若不出他所料,這張所謂的真跡,也是假的,不過是後人所繪,冠以一個微生橫舟的名號。
寶圖未必通往微生橫舟的寶藏,可繪製寶圖的人,一定知道些什麼。正如他雖然手握紫銅鑰,卻找不到藏寶的大門,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