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風城城門口,五具屍體橫陳在那裡,太陽火辣辣的,已經逐漸散發出一些異味。城中百姓在遠處時而投來目光,卻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激怒了雙劍門的長老。
此刻在五具屍體前,站著兩個雙劍門長老,身後跟著十幾個修為傑出的弟子。紫心山守城弟子之中,修為最高的就屬魏錚了,那些弟子冷蕭之前都見過,雙劍門所帶來的傑出弟子之中,任意一個修為都在他們之上,各個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甚至沒有拿正眼瞧魏錚等人一眼,自始至終都在以鼻孔看人。
那兩個雙劍門長老,一個做白臉,一個做紅臉。左邊一個老者慈眉善目,笑容和藹,正在試圖調和矛盾,右邊那個中年人則猶如一頭髮狂的雄師,怒氣衝衝,恨不能直接對紫心山的守城弟子動手。
他言語間,對那五個雙劍門弟子的慘死極為傷痛,就是不知道這一份傷痛有幾分真、幾分假了。
冷蕭早在方才,就已經以靈紙鶴傳信回了紫心山,不管魏錚他們有沒有報過信,他彙報一下情況也是履行職責,同時也能與別人的情報互相印證,更能體現出一個情報的準確性。
那老者雖然在言語勸慰身邊發怒的中年人,實際卻是在不斷對魏錚等人施壓。遇到這樣的事情,魏錚等人不可能不稟報師門,而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時辰,卻還是沒有人來。
蒼金道長不會為這樣一點小事親自出動,另一邊,雙劍門門主也沒有現身,誰先現身就等同於示弱於人。
不過,卻也會派出一到兩位師長前來,他們到此刻還沒趕到邀風城,極有可能是在途中被人給攔截了。
“雙劍門苦心孤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冷蕭混跡在百姓當中,遠遠看著。以他此刻的修為,不可能瞞住雙劍門的長老而靠近,就連那些傑出弟子,也有元嬰修為。
除卻那個中年人為了表現憤怒時而大吼兩聲之外,冷蕭對那個老者的交談根本聽不見。
他畫了一道法印,點在眉心,識海之中瞬息出現大片的、蛛網一般的絲線,這些絲線,就是他所控制的靈獸。
他將意識附在一隻田鼠身上,獲得了田鼠的五感六識,就好像他親身經歷一樣,只不過視角變得不同了。
冷蕭當年也曾寄身於陰陽鬼之中,對於低矮的視角早已熟悉,倒也並沒有什麼不適應的。
這田鼠靈獸看起來身材臃腫肥胖,像是好逸惡勞之輩,實際上卻有虛嬰的修為,乃是一隻鼠王,相比猴群,鼠類的靈智偏低,更容易掌控。
田鼠王的打洞能力極為出色,落在地上看像是魚兒入了水一般,一頭紮了進去,彷彿憑空消失了,直接沒了蹤影。
冷蕭駕馭著這隻田鼠王,從地下一路靠近城門口。他本體看著地面,田鼠王作為分身,從地下行走,可謂是兩不誤。
只不過這樣的操作畢竟有些費神,時間依舊容易疲勞,且如果不是經過訓練或是天賦不凡之人,一心多用終究是會有些吃不消的。大多控制傀儡的修士,採用的也都是傀儡自主進攻的方法,自己只當一個決策者。
田鼠王靠得近了,速度就慢了幾分,不過雙劍門之人並未將注意力放在地下,並且似乎沒有多少防備之心,看起來有恃無恐,甚至是志在必得。
如此,倒也讓冷蕭駕馭著田鼠王直接趴在了那個雙劍門老者的腳底下。
老者對著魏錚說道:“年輕人,老夫知道你是邀風城的主事之人,有一定的權利代替紫心山做出決策。我雙劍門死了五個弟子,如今已經打算不再追究,只是想進陣眼一趟,根本用不了片刻,你何必如此堅決?”
魏錚嚴謹說道:“前輩,晚輩已經說過了,此事晚輩做不了主,晚輩適才已經通知了師門,還是待師長前來再與二位前輩詳談吧!”
“陣眼?”冷蕭心中思忖。
這巫山界中部地帶有七七四十九座陣城,構成一座驚天大陣,只是無人能夠勘破。每一座陣城之中,各有一個陣眼,有自成一個小陣,乃是陣中之陣,玄妙無窮。
“難道,雙劍門打的是陣法的主意?可是一時半刻的機會,爭取來又有何用,怎麼也不可能勘破陣眼玄妙的,這絕不會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冷蕭轉念一想,陣眼乃是整座陣城的核心,陣眼一失,等同於失去了整座陣城的陣法,所以魏錚才會如此謹慎。莫非,雙劍門是想破壞邀風城陣法,將邀風城變成一座毫無防禦能力的凡城?
這樣一來,他們若想進攻,就會變得十分容易。
可是這,也未免太過明目張膽了一些。
那脾氣暴躁的中年長老,冷哼一聲說道:“好,莫說我欺負小輩,我們已經浪費了幾個時辰,我雙劍門弟子的屍首都要臭了!我便最後再給你半個時辰如何?”
魏錚知道,這是對方最後的讓步了,可是紫心山師長到此刻還未前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此中或許有什麼陰謀也說不定,她一時半刻也不敢輕易應諾。
那中年男子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捏住魏錚的咽喉,將他高高舉起,遠處百姓看得心中一驚,議論紛紛。
“小輩,我等是看在紫心山的面子上才幾番退讓,你莫要不識相!”
老者連忙勸阻,將中年男子拉下:“李長老,你這是做什麼?莫要嚇壞了晚輩,我雙劍門以劍為兵,劍乃兵中君子,你這暴躁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夠改一改?”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病入膏肓,深入骨髓,改不了了!小輩,你好自為之。我再最後問你一遍,若半個時辰之後你紫心山師長還未到來,便由你全權代表,由我等進入邀風城陣眼半個時辰,如何?”
邀風城的陣法很強,即便以他們的修為,想要衝破也要花上幾天功夫,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願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