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具傀儡,立刻不要命的朝著這兩個一字門老者迎了上去,卻只是擋住一霎,就被擊退。
樓西風一邊逃竄,一邊將靈氣打入那屍體之中。手法粗糙而倉促,此刻卻也顧不得這許多。
眼看那兩個一字門老者已然衝進了山谷之中,他頓時厲喝一聲,指尖靈氣帶著猩紅之色,猶如鮮血。
與此同時,那猥瑣修士的屍體手指突然輕輕顫動了一下,驀然睜開雙眼。一身氣息節節攀升,竟隱隱比生前還要強大。
這傀儡之中,有一完整的元嬰被樓西風封印,原本打算煉製一具頂級的傀儡,此刻只得燃燒了元嬰,來面對強敵。
“止!”
隨著那手持木劍之人抬劍一點,這實嬰傀儡頓時氣勢一止,好似烈火被冷水澆滅了一般。可僅僅只是一霎,傀儡身上的氣勢卻以更大的浪潮席捲而起。
樓西風冰冷的笑著,低喝道:“去!”
話音一落,傀儡頓時如同一塊磐石一般橫衝直撞而去。那手持木劍之人抬劍一擋,木劍竟被生生撞斷。
這兩方之間誰生誰死,早已與冷蕭無關。
“方才所出現的修士,修為最高者也不過只是實嬰之境,分神修士不知都去向了何處。”冷蕭心中皺眉沉思,如此看來,時耀有極大的可能還活著。
他驟然回想起那蹲守在傳送陣法之外的數千人。這數千人顯然不是為了等他一個無足輕重的護法,這其中定有蹊蹺。
“難道他們要從時耀口中獲得什麼隱秘,而時耀最大是掣肘,就是靈曦。”
一念至此,冷蕭目光明亮了幾分,心跳已是極快。倘若時靈曦不在山谷之中,又能在何處?
“她出不去,只能是躲在妖王殿之中。”
“飛絮閣!”
飛絮閣,乃是屬於他的別院。冷蕭站在飛絮閣外,遠遠便已感受到一股血腥之氣。幾步進入,院中還有幾個死去的衛兵,看身上的盔甲,乃是妖王親衛。
冷蕭頓時朝著邊緣的一間雜物間跑去。這雜物間極小,其內堆滿了不常使用的物件,平日裡少有人進入。
他站在雜物間門前,木門虛掩著,透過縫隙傳出一絲令人胸口發悶的氣息,並不討人喜。
他推開門,心中驟然一跳。所有的雜物都被清理到了兩邊,將正對門的牆面完全暴露了出來。
牆面之上,有一條肉眼難辨的細小縫隙。又有誰能想到,在這不起眼的房間最起眼的位置,竟有一個密室。
冷蕭一掌拍在牆面之上,已是耐心全無 直接將這一堵牆都拍成了碎片。拂袖撣去煙塵,這密室之中空空蕩蕩,只有一女子,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
“薔兒!”
待他上前檢視,薔兒身體早已沒了一絲溫熱,白淨的脖子上有一道烏黑的傷痕,乾脆利落。
至死,薔兒面上還帶著一絲淺淺笑意,不知想到了什麼時候開心的事。眉頭輕輕蹙著,又顯出一抹憂慮,令人心傷。
冷蕭抬手,輕輕將薔兒眉間的起伏撫平,自己卻皺起了眉頭。
薔兒臨危之際躲藏之地,定是整個飛絮閣最為安全的地方,倘若連這個地方都沒有時靈曦的蹤跡,那敵人也就不會再做尋找。
冷蕭將目光落在薔兒右手之上,右手食指,以一個稍顯不自然的角度指向了西南。
他立即轉身,出了雜物間,朝著西南方向而去。在一間最為尋常的廂房之內,他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呼吸聲。
在他推門而入的時候,這一絲呼吸聲驟然加快,而後立刻收斂了起來。呼吸聲傳來的方向,是床下。
木床宛如一個倒扣的棺材,死氣沉沉的躺在那裡,冷蕭將木床抬起,來自床下的呼吸聲立刻又變得急促。
繼而,從床下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一個小小的人影從床下鑽了出來,撲在他的腿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咬了下去。
刺痛很清晰,也很讓人心安。他輕輕將床放下,原本才到他膝蓋的小丫頭,幾年未見,已經超過了他的腰跡。
薔兒故意引開敵人,以自身性命守護了時靈曦。她那死時的指引,或許是至死仍然相信著,冷蕭會來到這裡,會發現她,不讓她所做的一切,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