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江湖規矩,先來後到,莫擋人財路,諸位該不是想壞了規矩吧?”
他一語落下,當即便有人笑道:“王騾子,你這話可是錯了,雖然是你先跳了出來,可最先盯上這兩隻白羊的,可是老子的人。”
“張兄怕是不曾見到,他二人才上島,就已經被某的兄弟盯上了!”
見自己二人只差被人論斤叫賣,冷蕭面上倒是平靜的很。這二十幾人,元嬰只有八個,且都極弱,他即便不敵,自保有餘。更何況還有師狂在側。
“怎的妖域都這般盛行劫道之事?”
師狂知曉冷蕭乃是散修,江湖浪蕩客,所以對妖域並無太多歸屬感。他聽得此問,面有訕訕。
他直言道:“蕭兄莫見怪,莫論人族妖族,總有善類敗類之分。”
那尚在商議如何瓜分羊肉之人,聽聞此言,不由大怒,直指師狂:“你這蠻子,看樣便是有頭無腦之人,也敢狂言?”
師狂目中驟然迸散出一縷寒芒,漠然道了一句:“閣下慎言,自己所說過的話,可是要承擔後果放。”
那人乃是一個身材勻稱之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樣貌同樣普通。說是勻稱,倒不如說是平凡,屬於那種丟進人堆便能隱形之輩。
此人手中提著一口寶劍,樣子倒是頗為唬人,神光湛湛。
師狂一步上前,手上不知戴著何等兵器,如指虎,如手套,呈亮銀色。一霎之間,靈氣噴湧,凝成一隻狂獅利爪,對著那人一掌拍下。
那人當即舉劍而擋,劍刃一遊,朝著師狂手腕斬去。
誰知,師狂這一掌看似用老,卻突然回退了幾分,恰巧拍在這寶劍的中部,竟是將這寶劍拍出了一個巴掌寬的豁口。
“汝這口劍,看著忒的柔弱,師某便給寶劍加個血槽,莫要謝某!”
那人見寶劍被毀,不禁呆了一呆,瞪大了眼珠,耳邊卻有呼嘯之聲傳來,卻是師狂說話間又是拍來一掌。
他頓時再度舉起寶劍,又捱來一掌之後,這寶劍直接被拍成了兩截。
餘下之人,見得師狂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頓時亡魂皆冒。他們此前見得師狂在冷蕭面前頗顯憨直,還當是個夯貨,不料竟是虛嬰修士!
見勢不妙,這二十幾人轉身便要離去,只聽師狂咆哮一聲:“都給某站住!”
修為稍低者,自忖逃不出師狂手心,下意識便停住了腳步,依言站住。而幾個元嬰修士,可絲毫不管師狂言語。
若論交手,他們不是師狂對手,可師狂手中尚有掣肘,想要追上他們,也絕非易事。
足七個元嬰修士,一晃眼便沒了蹤影,將手下人都拋了下來,不管不顧。
最後一個元嬰修士,奈何此前出言頂撞了師狂,做了這個出頭鳥,本想多撈點好處,卻落得個悽慘下場,被師狂兩掌拍得腫成了豬臉,口鼻眼耳皆溢位險血。
這刻,他只覺心中戰戰、腦中嗡嗡,眼前也是一片恍惚,看不清人物。
他好歹也是元嬰修士,本不該這般不濟,只是被師狂先發制人,又露了怯,自是一霎落敗。
“二位好漢饒命,小人有眼不識尊駕!小人不過只是混口飯吃,見二位好漢乃是生面孔,這才起了歹心。向新人討些保護費,也都是這島上不成文的規矩……”
他話語尚未說完,師狂已是頗感不耐,又是一掌拍在了他腦門,將他一掌拍在地上,陷入幾分。
冷蕭見之,竟極為平淡。若說從前,以他的性格,或許該出言相阻,就此作罷。他垂下了些許眼簾。人,總會變的。
“某且問你,這島主的底細,你可知道多少?”
師狂揪著那人頭髮,將那人從土裡揪了起來,眼對著眼。那人先是一愣,又面露苦澀,含糊不清的說道:“小人屬實不知,這獅島島主向來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
還不等他說完,師狂又將他按回了土裡,順帶踩了一腳。
看的那些被叫住的人心中一寒。見師狂忽然抬眼望向他們,連忙跪倒在地,聽候發落。於他們而言,這般跪人,幾如家常便飯一般,顯得稀鬆平常。
從他們的眼中,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羞恥與不敢,只有諂媚與恐懼。
人與人的膝下,生來無別,生後,便有了尊卑。而定這尊卑的人,恰恰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只看性命與膝下,你作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