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冷蕭一語,北冥鯤五指一握,便將那綠火捏碎,只從指縫之間竄出幾道火苗,便沒了蹤影。
不等冷蕭說話,他又自顧笑道:“你要知道,本座雖的確心有忌憚,可即便殺了你,也威脅不到本座。”
望著北冥鯤,冷蕭卻忽的笑了,只微微搖頭,說道:“其實冷某想說的是,你殺不了我。”
北冥鯤聞言,怒極反笑,二話不說,便抬起一掌,對著冷蕭重重落下。冷蕭見狀,如同嚇傻了一般,不躲不閃,任其施為。
只在這一霎之間,不知何處落來一根錫杖,橫在了冷蕭之前,將北冥鯤這一掌輕易擋下。
冷蕭當即行禮道:“大師。”
“冷施主,你我緣分未盡。”蒼耳淡淡笑著,又轉頭望向北冥鯤。
北冥鯤與蒼耳對視一眼,頓時皺起了眉頭,仿若無事的說道:“蒼耳大師這是何意?本座教訓門中弟子,你也要插手?”
蒼耳不禁笑道:“阿彌陀佛,老衲自是不會插手施主門中之事,老衲只為剷除邪祟而來。”
他這一語落下,北冥鯤頓時眼睛一眯,卻是一言不發就朝著蒼耳衝了上來。
二人之間本就相隔不過幾寸,只一步,便險些臉貼上了臉。
北冥鯤手腕一抖,手中頓時出現一柄青色長劍,與角兵顏色相仿,氣質卻又截然不同。
青謠劍入手一霎,劍芒乍起,將天地靈氣攪得一片混亂,寒風凜冽。
只見蒼耳抬手一捏,輕易將那劍刃捏在了手中。散逸的劍氣在他袈裟之上劃過,卻並未留下一絲痕跡。
北冥鯤手腕一轉,長劍一震,蒼耳立時鬆了手,手指尖緩緩溢位一絲鮮血。
他錫杖一轉,頓時散發出一片金光。北冥鯤沐浴在這金光之中,頓時淒厲嘶吼起來,面容竟顯得有些虛幻。
可這嘶吼,只持續了幾息,便又更為瘋狂的朝著蒼耳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冷蕭身子一歪,右手倒握著角兵,劍身之上頓時傳來一聲鏗然聲響。仇雁笙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靈氣湧動,劍刺如雨。
冷蕭長劍舞動,將自身護得密不透風。仇雁笙見狀,不由微微變了臉色,說道:“你竟已步入元嬰境界?”
似乎是察覺到冷蕭不會對他下殺手,即便知曉與冷蕭之間的差距,下手卻愈發凌厲,且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而另一邊,北冥鯤的做法與仇雁笙何其相似,修為高的一方,反倒是受了掣肘!
蒼耳忽然盤坐於地,一手持錫杖,一手單豎於胸前,口中唸唸有詞。北冥鯤長劍連斬,卻盡數被蒼耳身上的光罩所擋住。
隨著蒼耳誦出經文,北冥鯤神色愈發猙獰,頗有些生不如死之意。面容一再虛幻,彷彿有一個影子要從他體內飛出。
這影子看似極不穩定,彷彿只要再多出一絲力氣,便能將之揪出,還北冥鯤一份清明。
可任憑蒼耳如何努力,卻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直待他誦經許久,那虛幻影子忽然又沒了回去,看起來格外輕鬆自在。蒼耳不由面色凝重,停止了誦經。
北冥鯤不禁低低說道:“想必你並不知道,青痕宗的開山老祖青劍真人並無子嗣,哈哈哈!”
他驟然狂笑,笑聲愈發熾烈,直叫這三天震盪、三地飄搖。
“原來如此!”
“我即本我,你又如何能夠從本我之中,驅趕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影子?”
北冥鯤低語一聲,手中長劍所化劍影如柳葉飛刀、青竹颯颯,乃是青痕宗不傳之法,青謠劍法。
據說,此劍法乃是青劍真人根據一生劍道修行而創,最終以佩劍青謠命名。
劍刃一觸及那金色光罩,便如同捅破一層窗戶紙那樣輕而易舉,在蒼耳袈裟之上迸出大片火光。
蒼耳受了劍氣震盪,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卻是快速脫下袈裟,猛然一甩,將那袈裟拋了出去。
這一方袈裟凌空之時驟然遮天蔽日,任北冥鯤逃到天涯海角,也避不開這一擊。
北冥鯤頓時長劍橫掃,每落下一劍,那袈裟四平八穩,不動如山,反倒是蒼耳彷彿以身替傷一般,接連噴出鮮血,一縷鬍鬚早已被染成了紅色。
只一霎之時,袈裟已是落下,北冥鯤再難逃脫,卻忽然彷彿身受重創一般,面有大義凜然之意,直指蒼耳道:“蒼耳大師,枉你堂堂佛門高僧,竟也被邪祟所乘,偷襲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