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面上帶著一絲柔和笑容,說道:“我佛慈悲,若苗施主當真這樣想,自是能夠得到救贖。棄之屠刀,回頭即是大岸。”
聞言,苗一清那張本是狹長的薄唇開地更大,直抵了半張臉龐,發出一如卜滇般瘋狂的笑聲。
他笑聲還未止,卜滇手指之上所配戴的銀爪一霎變化,靈氣大盛,快速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彎如同鐮刀般的利刃,身子微弓,蓄勢待發。
“既然蒼耳大師不願出手,那我等可就不客氣了!”
卜滇狂笑一聲,莫看他身材矮胖,動作卻煞是靈敏,只縱身一躍,便猶如飛鳥般朝著蒼耳撲了上去。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分神修士與卜滇成三足之勢,將蒼耳圍困其中。蒼耳頓時一轉錫杖,腳下頓時亮起一個金色光電。
那金光瞬息化作一條金線,繼而畫了個圓,首尾相連,將自身圍在其中。
這金色光圈泛起一層淺淺光膜,看似脆弱,卻將三大分神修士的攻擊盡數擋在了外面。
“卜施主這般拖著老衲,想必是不想讓老衲再往前去。”蒼耳目光穿過卜滇,落在遠遠的後方。
卜滇不由大笑,說道:“蒼耳大師所言不虛,本座確實不想讓你再往前了,”他桀然一笑,“本座想將你永遠留在此地,也好早登極樂。”
三人配合密切,將蒼耳死死壓制。每每蒼耳出手之時,那修為拙劣的蠱修便湊了上來,處處掣肘。
紫絛袈裟之上,散發出片片針刺般的光芒,替他擋住了不少暗手。
蒼耳頓時閉目,腳下那金色光圈光芒頓時更甚,口中不斷念誦著經文,錫杖緩緩轉動。
他背後散出一片金光,諸多蠱修被這金光照耀一霎,頓覺體內蠱蟲不穩,仿似遇到了天敵一般,胡亂逃竄。也有彪悍瘋狂者,不斷想衝向蒼耳,卻被主人死死壓制。
蠱蟲煉製之法繁多,此類成蠱眾多者,多有蠱母,養蠱人便透過蠱母來操控蠱蟲。平日裡,蠱母向來不離身,皆存於或鈴鐺、或短笛、或壎之類的短小物件之中。
而被這金光一照,縱是隱於暗處的蠱母,竟也有了蠢蠢欲動的姿態。諸多蠱修頓時面色一變,倘若蠱母死了,便要徹底失了對這一批蠱蟲的控制,且極易反噬自身。
可不論他們如何作為,那金光好似能穿透一切似的,叫諸多蠱母痛苦不堪,令其主更是憂心忡忡。
終有稍弱者,以抵擋不住。眼看乃是一個年輕人,手握一個鈴鐺,只是那手卻有些發顫,鈴鐺不斷髮出聲響,卻已是不由他控制。
旁邊忽然竄來一個老者,頓時在他手腕上一拍,將那鈴鐺拍落在地。鈴鐺落地之時,一霎碎裂,碎片成九,九再成八十一之數。中央戰力著一隻足有拇指大小的漆黑鞋子,普通蠱蟲與之相比,便如沙礫比之高山。
蠱蟲向來不已大小認強弱,但不可否認這蠱母的氣息較之普通蠱蟲更為強大。
此乃一種最為普通的蠱蟲,名為毒蠍蠱,最易煉製,也最易上手,基本每個蠱修都會備上一隻。
這本是最容易操控的蠱蟲,這刻卻一霎亂了套。
那蠱母身形一動,驟然朝著其主飛了過去,縱然在人群之中,也能分辨出主人氣息。它身上散發著暴戾的氣息,一條蠍尾高高揚起。
那此前將鈴鐺打落的老者再度出手,一掌擊斃了這蠱母,將之拍成了一灘肉沫。那萬千蠱蟲,失了蠱母,顯得更為混亂,卻仍是朝著其主撲了上去。
其主雖是個年輕人,只有金丹修為,可這些蠱蟲沒了人操控,只是些散兵遊勇,難成大器。只見這年輕人翻手間便將這萬千蠱蟲覆滅。
他目中尚且帶著一抹肉疼之色,蒼耳微微皺著眉頭,正在唸誦著經文,似在為這些蠱蟲超度。
頓時有人厲喝:“老賊禿,你這般作為,這些蠱蟲也算是因你而死,你引其致死,又見死不救,同樣是造了殺孽!”
他話音才落,周遭陸續又有數十人丟出了自己操縱蠱母之物,有果斷者,直接將蠱母殺死,而有將蠱蟲性命相修之人,頓時險些將牙齒咬碎。
若蠱母死亡,他們定當身受重傷,修為大損。可若蠱母反噬,他們若壓制不住,同樣要折損修為,甚至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