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蕭望著夜夢側臉,心中不禁輕嘆一聲,卻是忽然笑了,說道:“好,蕭某自會護得姑娘周全。”
他回過頭,卻能夠感覺到,夜夢又抬頭輕輕看著他。或許,是夜夢心中始終覺得他有些熟悉吧,因為,他就是冷蕭。
縱然他面容蒼老了八年,十年,他始終是他。
直至深夜,已然陸陸續續有人歸來,人數卻始終不過百,今早應是恰巧被冷蕭碰上了據點人數最齊的一次。
焦飛似是已然將事情處理完畢,始終將那包袱扛著,寸步不離身。不過那包袱卻是肉眼可見的癟了一些,顯然是散出去一部分。
若要留住人心,自己吃肉,總要叫手下人喝湯。
他行至冷蕭身邊,眼看冷蕭和夜夢二人共倚一棵樹,不由大笑一聲,調侃道:“蕭兄可真乃情聖也,這才半日,便已是依偎交心,焦某佩服!”
冷蕭嘴角象徵性的上揚了少許,算是給予了回應。說來他與夜夢之間仍有半臂距離,年上衣角也未有一絲接觸。
他面上平靜,甚至說得上冷峻,只因這一抹淺笑,好似化去了萬載寒冰。這一抹淺笑,完完整整的落入夜夢目中。
她轉過了臉,視線落在空處,面上沒有排斥,也無高興,稍顯茫然。
焦飛抬手一掀前襟,兩腿一盤,坐在了冷蕭邊上,將手中包袱放下,輕輕拍了兩下,笑道:“蕭兄,這條大魚可是多虧了蕭兄才能釣到,你我二一添作五。”
說著,他便是主動取了一個空包袱,將靈晶、靈玉撿了一半放了進去,推到了冷蕭腳邊。
冷蕭將一手放在那包袱之上,入得焦飛眼裡,直叫焦飛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卻聽冷蕭忽然說道:“焦兄看來並不太在意錢財?”
焦飛聞言,先是笑了一下,才說道:“錢財不過身外之物,我輩修士,自當志存高遠,如何能夠受此拘束?”
他話語落時,看似平淡,彷彿隨口而言,可即便是依著餘光,冷蕭也能望見他目中一霎所綻放出的光芒。
此人,野心甚大。
冷蕭笑了一下,說道:“蕭兄比不得焦兄,我只是個俗人,若焦兄看不上這些身外物,不若一併也給了蕭某?”
焦飛聞言,不由打了個哈哈,應付了過去,笑意更甚:“這區區數十萬靈石,如何能入的蕭兄眼?”
“一輩子很長,蕭兄性子急,又是個懶人,恨不得一口吃成個胖子,這些個靈石,確實還入不得蕭某之眼。”
他話語輕伴著夜風,輕輕落下,卻讓焦飛目光為之一閃,緊跟著緩緩道了一句:“看來蕭兄與某乃是同道中人,這還真是緣分不淺。”
冷蕭不由嗤笑一聲,說道:“蕭某從不和男人談緣分。”
他這一語,引的焦飛為之大笑,連連搖頭,說道:“蕭兄果是豁達之人。”
一者大笑,一者淡漠,只幾息,這笑聲便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戛然而止。
他望著冷蕭,冷蕭又緩緩說道:“焦兄怕是有所誤解,你我,殊途。”
“蕭兄何意?”
焦飛始終面帶微笑,若未曾注意到他目中的冷意,只聽他這話語,還叫人有些如沐春風之感。
冷蕭絲毫不以為然,繼續說道:“焦兄野心勃勃,志在權勢;蕭某散漫慣了,受不得管束,也不喜管束他人,求的,乃是財。”
“如此,甚好。只是眼下看來,蕭兄胃口亦是不小?”
“恕蕭某直言,那任堂主,太弱。”
聽見冷蕭話語,焦飛先是神色驟然一冷,久久注視著冷蕭,卻並未從冷蕭面上察覺出一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