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便在這刻,冷蕭又是身形一動,擋在了他之前,焦飛甚至還未來得及阻攔。
顧陽面上笑意散去,神色漸冷,一字一頓道:“怎麼,蕭兄連人族修士都要保?”
這刻,莫說顧陽,便是那始終未曾發話的任西達眼神亦逐漸冰冷了下來。
“蕭兄,你這是作甚!”焦飛當即面色一變,他可不願這刻還在囚籠之外的冷蕭,下一刻便進了囚籠內部。
他面上雖急,顧陽卻顯得頗有興致,此等打擊焦飛班底的好機會,他如何能夠放過?
二人彼此對視,並未立即交手,冷蕭淡淡道:“這些人族修士,若便這般輕易殺了,那又為何要抓來?”
顧陽說道:“這些修士,多是各自宗門、家族之內的佼佼者,在各自門中都是留有魂玉。”
“動身之前,長劍先飲人族之血,圖個吉利,”他輕笑一聲,露出一口潔白牙齒,衝著冷蕭壓低了語氣說道,“先將這些人都留著,讓人族各大宗門心急,又抱有一絲希望,此刻,再一把將他們這希望捏碎,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冷蕭眼簾低垂,他從顧陽話中聽見了焦飛此前不曾告訴他的二字,動身。既然是連顧陽都知道的事情,焦飛斷然不可能不知。
他笑了一下,說道:“若費這些力氣,將人族修士活捉,就是為了一併處死,那可顯得有些浪費。”
“不知蕭兄有何高見?”
冷蕭轉過是身子,對上任西達,說道:“任堂主,蕭某以為,若以這些修士分好各自宗門,持人前去要挾,定能發揮更大的價值。”
任西達掃了冷蕭一眼,微微點頭:“言之有理。”
可還不等冷蕭心中鬆懈,他忽然話鋒一轉,說道:“可我妖族,堂堂正正,又何需用這卑劣手段取勝。”
冷蕭張了張嘴,焦飛見勢不妙,連忙一把拉過了冷蕭。顧陽再度揚起手中長劍,將那方才被他選中之人攔腰斬斷。
一蓬熱血登時揮灑而出,噴濺在數人身上。其中有女子或心怯者,瑟瑟者有之,尖聲叫喚者亦有之。
冷蕭雙拳緊握,只能眼睜睜看著顧陽動手,卻是無力阻攔。他將焦飛往邊上推了推,又是對著任西達說道:“任堂主堂堂正正,我等亦可不必以此手段取勝,不若以人質與各大宗門換取靈石!”
“人族修士,自詡正道,定不會見死不救,即便是我等要在他們身上刮肉,他們也只能咬牙接受。”
“而這一失一得,人族各大宗門資源緊缺,而我妖族便可極速壯大。”
便在冷蕭言語之間,顧陽目光一閃,長劍已然揮出一個橫掃,欲一次斬滅數人。
可他劍氣才揮出,卻是被任西達瞬息捏碎,只聽任西達輕聲道了一句:“這倒是一條妙計。人族霸佔南域千百載,好處撈盡,如今也是時候吐出來了。”
“堂主,這……”顧陽面上頓時一急,“這倖幸苦苦抓來的人族修士,莫不成便這般輕易就放回去?”
任西達冷笑一聲,說道:“此中不過只是些無關緊要之輩,放便放了,若是捉了諸如冷蕭、楚天闊之流,自然不能饒其性命。”
他見顧陽猶有意見,不由道了一句:“不過是些築基修士罷了,你怕什麼?何人抓來之人,自己領走,贖人所得,老夫分文不取。”
一聽此言,顧陽那不滿的神色當即亮了許多,面容舒展了開來,拍了拍冷蕭肩膀:“蕭兄果真是才思敏捷,智計百出,顧某佩服。”
相比之下,焦飛面上卻並不太好看,見冷蕭似有疑惑,他不由說道:“這籠中修士,十之二三出自顧陽之手。”
這時,顧陽兜兜轉轉,又是走到了夜夢身前,說道:“既然這人族修士殺不得,那便是輪到此人了。”
“顧某要殺此人,不知蕭兄可還有何高見?”
說著,顧陽輕輕將長劍搭在了夜夢肩頭,只需橫移數寸,便能將夜夢一劍梟首。
他面上帶著一分嘲弄之色,望見冷蕭目中的冰冷色彩,他反倒挑釁似的蠕動了一下嘴唇。
冷蕭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無甚高見,只是這姑娘還算漂亮,蕭某看上了。”
他此一言落下,莫說這一眾妖修,便是夜夢目光,也為之波動了一下。
顧陽聞言一愣,卻是忽然笑出了聲,伸手無意識的揮動了一下,說道:“蕭兄竟還是性情中人,只可惜,這個理由太過牽強。”
便在這一霎之間,他手中長劍驟然劃落,在夜夢鎖骨上端留下一道血痕,冷蕭身形一動,長劍上揚,猛然將顧陽動作死死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