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寒月介面道:“此前我與楚師兄遭遇不測,楚師兄勉力逃了。”
“勉力?”冷蕭不禁追問一句。
足等了數息,不見寒月回答,其實便已是有了答案,他不由多問了一句:“楚師兄是何時逃離的?”
“半月之前。”寒月的聲音始終稍顯冷淡,莫論是此刻身陷囹圄,還是在青痕宗之時,無一絲變化。
聞言,冷蕭不由笑了一下:“可他是今日才回到江溪城據點,正巧與師弟碰上,我二人便一道來了。”
“幸得楚師兄指點,一路屏息,這才能及時與師姐、師叔相見。”
他話音落下,三人又陷入了沉寂之中,久久不語,足等了盞茶功夫,寒月才以輕輕道了一句:“楚天闊師兄不該如此,許是其中生了什麼誤會。”
“但願。”冷蕭說道。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地舍之頂,那頂部極為隨意的塞著一枚透明圓珠,乃是一件靈寶,不過品級不高,只能做照明之用。
以靈寶來照明,時刻耗費靈氣,倒是一件極為奢侈之事。
“師姐,師叔,你二人可能動用靈氣?”
寒月無言,但冷蕭能夠感覺到她在搖頭——即便以寒月此刻的狀態根本無法做到搖頭的動作。
卻是張峰輕聲說道:“老夫雖是衝散了一絲毒氣,卻也只能動用一絲靈氣。”
他說話之時,雖是不明冷蕭所言何意,卻是帶了一絲忐忑意味,只怕達不到冷蕭要求,失了作為師叔的顏面。
然而冷蕭聞言,卻是面上一喜,說道:“足夠!”
“張長老可見到那照明靈寶?”
張峰不由下意識順著冷蕭所言抬眼望去,那透明圓珠正是在散發著朦朧光芒,將這地舍映照的一片亮堂,恍如白晝,卻又並不刺眼,極為柔和。
不需冷蕭提醒,張峰當即已是明白冷蕭意思,不由脫口而出:“妙,當真是妙,老夫怎的未曾想到!”
只見他低喝一聲,口中頓時迸射出一道靈氣,待射出這一道靈氣之後,他一身氣勢便萎靡了下來,虛弱了幾分。
便見這一道靈氣瞬息落在那透明圓珠之上,這靈氣雖然微弱,可那圓珠便好似紙糊一般,輕易就被穿透。
在這透明圓珠被靈氣穿透的霎那,整個地舍隨之暗了下來,再無一絲光亮。
隱約能夠感受到一股靈氣從那破碎的圓珠之中散逸出來,被張峰射出的那道靈氣所卷著,引導了過來,緩緩沒入張峰體內。
張峰的語調之間隱隱有一絲激動之色,只聽他低喝一聲,便是掙開了穴道封印,恢復了行動之力。
他連忙抬指在寒月後背點了兩下,寒月又立刻趁勢點在了冷蕭背上,幾乎行雲流水,不過是一息之間,三人便穴道得解。
這刻,張峰好似恢復了一些自信,行走如風,頗具威嚴,低聲說道:“速走!”
冷蕭記得來路,寒月和張峰自然也記得,來時無力抵抗,只能盡力爭取每一絲機會,不可能不記下路線。
只聽張峰邊走邊說道:“我等靈氣滯塞,飛不上地面,唯有另尋一條路線,徒手挖出去。”
索性那地道之中本就四通八達,三人隨意選擇了一條感覺上更深一些的通道,一路上腳步匆匆,卻又小心翼翼,生怕這地道之中有什麼機關。
只因這每條地道都有著極為濃郁的妖氣,若非走過一次正確線路,三人想要找到出路,也是不易。
地底之下毫無方向感可言,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三人還未走到盡頭,便是朝著側面開始著手挖掘起來。
好在三人的佩劍並未被收繳,許是那妖修太過自信。這靈寶長劍,此刻便是成了鋤頭,賣力的刨起土來。
那地洞之上,一個黑衣身影胸膛起伏,目光有些陰鬱,看著楚天闊背影,卻是緩緩撥出一口氣。
“罷了,早晚都是烏某手下亡魂,此刻,先去見識見識那所謂的走出踏仙橋之人。”
他一步跳進了地洞之中,一觸及地面,便有一道人影竄了出來,二人好似認識,彼此相視一笑。
“李兄,今天釣了一條大魚,不請烏某見見?”
那男子不由暢快一笑,說道:“烏兄這鼻子還真是靈光,怕是屬貓的。”
“來,今日便帶烏兄,見識見識那條大魚。”
二人並肩,隱沒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