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背之上,發出一陣“呲呲”之聲,顯得悽慘無比,第二道雷霆,落在了他身側,頓時掀起一股大力,將他整個掀飛了出去,將山河心露了出來。
第三道雷霆與前一道雷霆首尾相接,不留空隙,發出一聲錚然之聲,好似寶劍出鞘,怒指河山,冷蕭不禁嘶吼一聲,再度撲了上去!
那一道雷霆,轟然落在了他左手之上,無一絲留情,冷蕭渾身靈氣潰散,左手已是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那雷霆餘波,將山河心一把先飛了出去,在橋上接連蹦跳了兩下,落在了石橋邊緣,輕輕搖擺,卻是終究未能穩固,倏然落了下去。
冷蕭立刻手腳並用,一個彈跳,便是隨著山河心衝了出去,沒入了這茫茫雲霧之下。
他五指大開,終是一把抓住了山河心,將之緊緊握在了手心。他雙腳勾在石橋邊緣,苦苦支撐,腳背之上驟然爆發出一股靈氣,便是傳來一股反震之力,高高躍起,重重砸落在石橋之上。
冷蕭咳出一口鮮血,五臟六腑好似要震散了一般,那本是在消磨邪氣的白色霧氣,忽然轉移了目標一絲一縷沁入冷蕭肉身,助他恢復了少許。
而那白色霧氣,卻是因此而消散,被消磨了大半的邪氣,雖是萎靡不振,卻好似盤龍養神,終有一日要捲土重來。
冷蕭如何能夠顧得這許多,連忙朝著那出口跑去。可待他踏出第八十一步之後,右手頓時又傳來一股拉扯之力,要將他拉回去。
一根黑色細索在他掌緣輕輕飄搖,他手中便好似是握著一座山嶽,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永世做橋奴嗎,今日冷某,偏生是要從這踏仙橋之內,帶走一個橋奴!”
他一身肌肉隆起,青筋暴起,面目猙獰,傷口被掙裂,鮮血流了一地,想要抬腳往前走一步,可抬腳之時,反是被拉的倒退了一步。
冷蕭雙目赤紅,那黑洞洞的出口之上,忽然傳來一陣波動,他不由抬眼望去,卻見本該是早已離去的喬止誼,又是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拉在了他手腕之上。
喬某身子猛然向後倒去,牙關緊咬,已是使出了渾身之力,低吼一聲:“我喬止誼,也非忘恩負義之人,你救我一命,我這便還你!”
二人一道嘶吼,一步一步朝著出口走去,一鼓作氣,速度竟又是快了幾分。那周遭的黑暗,彷彿果真化作了一張森然巨口,要將這不識規矩的二人永久留在此地,那朦朧出口,竟是在緩緩縮小!
喬止誼不由面上大變,露出一絲焦急之色,口中連聲大喊:“快,快!”
二人靈氣暴湧,便是在那出口關閉的最後一刻,倏然衝了出去。
下一霎,冷蕭頓覺壓力盡散,一身輕鬆,卻是喬止誼本是抓住他的右手,此刻將他順勢拉近,一掌落在他胸口之上。
那一掌看似靈氣翻湧,聲勢駭人,可當真落下之時,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並無幾分力道。
冷蕭當即會意,不由倒飛出去百丈之遙,一口鮮血便是噴了出來,面色黯淡了幾分。
卻見,那踏仙橋之外,無數修士匯聚如海,已是沒日沒夜的等待,這刻冷蕭與喬止誼二人走出的剎那,瞬息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萬眾矚目之下,二人皆衣衫襤褸,血肉模糊,便是出來之時,也是糾纏在一起,好似經歷了一場惡鬥。
喬止誼那邊,沐尋禮連忙迎了上去,重重拍著喬止誼肩膀,目中露出一抹欣慰之色,連道三聲:“好,好,好!”
冷蕭這邊,蒼珏驟然衝出人群,連忙扶住了冷蕭,好似終於鬆了一口氣。卻見冷蕭只是一個人出來,不由嘆息一聲,安慰道:“盡力便好,莫要自責,人生又豈有兩全之事?”
冷蕭目中顯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不知蒼珏所言是何意思,忽然眉頭緊皺,自己好似真的遺忘了什麼,遺忘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便在這刻,他衣袖之中忽然飄出了一顆入袂,圍著他旋轉,冷蕭接住這顆小小入袂,卻見那白色絨毛之上也有幾分焦黑之意,看來時遭了冷蕭連累。
那匯聚如海的修士之中,忽然飛上幾個人來,其中,由沐尋禮為首,遙遙望著冷蕭,冰冷的道了一句:“沐尋安,你倒是命大。可現如今,你已是甕中之鱉,本座倒要看看,你還能翻出幾朵浪來!”
冷蕭面色平靜,緩緩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冷某行事,問心無愧,若諸位前輩果真要審判,冷某,接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