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如死灰,目中已是黯淡無光,不料那黑衣之人反是鬆了手,喃喃一聲:“時機已到。”
他對手一拍,便是有一顆小指大小的丹丸落進了那女子喉中,女子睜大雙眼,不知何意,卻聽這黑衣之人說道:“此為鬼面蛛毒,除本尊之外,無人可解。”
他從懷中摸出一根好似枯黃樹枝,好似折斷的蘆葦杆一般,無力的歪倒在一邊。
“小子,以你精血,十息在此靈寶斷口處滴入一滴,待本尊歸來之時,定會給她解藥,且放你二人離去。”
“當然,你同樣可以選擇,獨自離去,留你那小娘子一人等死。需知這靈寶只取陽剛之血,女子精血無用。”
男子嘴唇哆嗦了兩下,脖頸上仍有鮮血不斷滑落,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此前逃遁之人眾多,為何是我二人?”
黑衣之人面無表情,卻依舊是回答了他:“本尊便是要看看,人族男子的承諾,值幾斤幾兩。”
他話音一落,身形便是化作一縷黑煙,瞬息朝著遠處掠去,那女子不知何處來的勇氣,質問道:“若前輩反悔又待如何?”
那黑衣之人早已沒了蹤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四野裡卻迴盪來一個飄渺聲音:“莫要以你人族之心,來揣度本尊。”
目送那黑衣之人離去,二人不由一屁股跌坐在地,男子手中握住那看起來極為磕磣的靈寶,可略一感受,卻是心中一驚。
這靈寶之內,氣息磅礴,顯然不是簡單之物。
男子當即靈氣湧動,從指間逼出一滴精血,滴入那斷口之中。
卻見這蘆葦杆一般的靈寶之上緩緩殷紅,隱隱浮現出層層血線,詭異之極。男子握在手中,掌心竟是無端出現一抹粘稠之意,好似染上了鮮血一般,叫他險些把這靈寶仍了出去。
女子一把握住男子手臂,紅著眼眶說道:“師兄,你走吧,莫要管我。”
男子又是往那斷口之中滴入一滴鮮血,撫上了女子手掌,柔聲道:“師妹,師兄才說過的話,你可是忘了?”
“縱是天塌下來,也有師兄替你扛著!”
女子聞言,淚水再抑制不住,伏在男子身上大聲哭泣。男子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又是往靈寶斷口之中滴入一滴精血,面色蒼白無比。
女子一把抓住男子手掌,尖叫道:“夠了,師兄,你會死的!”
“不會的,區區幾滴精血而已。”
“若精血流失過多,師兄這些年努力全部付諸東流不說,日後也再無一絲突破的希望,不值得!”
“值得!”男子緊緊抱住女子,輕聲道,“與你相比,一切都值得。”
禁地之中,駱海不過虛嬰之境,面對沐尋禮,卻神色堅毅,無一絲退縮或是虛與委蛇之意。
沐尋禮劍身一震,便是將他給掀飛了出去,鮮血狂噴,靈氣潰散,便是連陸離清光蔻咦脫手而出,被沐尋禮輕輕握在手中。
“駱長老,本座亦不願趕盡殺絕,縱是坐擁江山,獨帝無臣的江山,也毫無意義,可惜,你卻是不識好歹。”
駱海好似一心求死,面色堅定而肅然,厲喝道:“沐尋禮,你枉為正道修士,一時得利又如何,多行不義必自斃!”
沐尋禮冷哼一聲,一掌將駱海拍飛了出去,身子在半空翻轉了數週,才滾落在地上,狼狽不堪,一邊臉頰高高腫起,難以想象這落魄之人,竟是青痕宗二長老。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本座。”
“本尊卻是認為,這老兒說的在理。”
沐尋禮兩耳微顫,霍然轉身,面容嚴肅,低喝一聲:“誰!”
卻見面前一個黑衣之人,面貌醜陋,衝著他露出一絲森冷笑容。
“閣下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一見此人,沐尋禮眼睛虛眯,面色緩緩凝重。
冷蕭被陸離清光蔻所壓制,自身意志與無面不斷衝擊,一時無自主行動之力,此刻反倒成了旁觀之人。
黑衣之人看了冷蕭一眼,又是在那將冷蕭貫穿的古樸長劍上停留了一息,五品靈寶,在何處都是不可多得之物。
他收回目光,淡漠道:“沐尋禮,可豎耳聽好,取你性命之人,妖王時耀麾下,第一妖尊,鬼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