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海、宇文金拓、安風定以及其他一些元嬰長老,盡數都受了反噬,便是沐尋禮,同樣面色一白。
“沐宗主!”
沐尋禮面色難看,低喝一聲,可沐柳顏卻已然迷失了心志,便是他也不能確定沐柳顏到底還有幾分自身意志。
待自身意志被全部侵吞,沐柳顏便是真正成了一具邪祟。
沐尋禮目光一閃,忽然好似身受重傷,噴出一口鮮血,從天空之上墜落了下來,高聲喊道:“北冥宗主與白谷主為何還未趕到,此番我等怕是難逃此劫!”
“南域怕是難逃此劫!”沐尋禮胸膛起伏,目光悲慼。
他心中卻是冷冷一笑,若南域諸多強者盡數殞命,便是他劍閣的天下了,統一南域,便是邁出了一大步。
身為正道修士,明面裡動手,若是無法一次成功,必然受人詬病,藉助邪祟之手,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便在他有這般想法之時,那宇文金拓、安風定眼神同樣微微閃爍,上一次無面出世,實在太過強大,他們不敢有絲毫藏私,需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這次……無面顯然只是僥倖逃得一命,太過弱小,弱的讓他們心思瞬息活泛了起來。
殊不知,冷蕭眼瞼低垂,始終在關注著這幾個分神修士的神色變化。
他心中冷笑一聲:“人,陰險而貪婪的種族。”
“日後這南域大地,便是本君的天下。”
他嘴角泛起一抹殘忍笑意,眉頭卻是一皺,那一絲笑意又微微有些抽搐了起來,乃是冷蕭的意志還在極力掙扎。
“這小子體內,有幾分古怪!”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反是冷蕭極力想要抹除,卻始終除之不去的邪氣,將無面的力量排斥在外,叫他一時間難以完全侵吞冷蕭意志。
冷蕭自身的意志,此刻有些恍惚,卻是隱隱之間,總覺得這股來自邪祟的力量有些熟悉,或許是因為與無面打過一次交道的緣故。
便是在眾人遭受反噬之時,那漫天綠火瞬息朝著遠處掠去,好似下雨一般,顯得朦朧而夢幻,美麗而絢爛,可這如夢似幻的瑰麗背後,卻是要奪人性命的大恐怖!
那些普通弟子,這刻終究是毫無抵抗之力,便被邪祟吞沒,雙手瘋狂在身上抓撓,剝落下寸寸血肉,露出森森白骨,成為邪祟新的骨身!
謝雲磊已是自顧不暇,眼睛虛眯指之間,隱隱冒出綠火,駱海艱難抵擋著綠火,手中捏著一枚傳音符,不斷向北冥鯤傳音。
可惜,所有的努力最終仍不過只是一場無用之功。
冷蕭身形一動,一步跨到了沐尋禮之前,唇齒輕啟,緩緩說道:“來,成為本君的信徒,本君自可讓你恢復散仙修為,乃至渡劫,亦不過是唾手可得。”
沐尋禮卻是冰冷說道:“閣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自己尚且如此羸弱,還妄圖叫本座信奉於你?痴人說夢。”
一語落下,沐尋禮雙眸閃過一絲幽光,身形猛然一動,手掌已然印在了冷蕭胸膛。
冷蕭面色一變,卻是躲之不急,被一掌拍飛出去百丈有餘,鮮血狂噴,連忙勾動邪氣,將自身包裹成了一團黑紫球體。
沐尋禮見狀,面上笑意更甚,雖然對冷蕭所表現出的實力有幾分疑慮,可對冷蕭的修為卻感受的極為真切,分明只是元嬰而已。
“也對,傳聞無面被陳喬予安一劍斬滅,縱然一息尚存苟延殘喘,能夠在短短數年恢復到元嬰修為,也已是不易。”
這般想著,沐尋禮眼簾緩緩抬起,面上帶著和煦笑容,痛苦與蒼白之色退去,換上一副睥睨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