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宗禁地,本是少有人至之地,這日卻是極為熱鬧,數百長老不顧靈氣消耗,樂此不疲,往日裡極難對付的邪祟,今日任他們宰割,一個個都顯得酣暢淋漓。
任誰都不曾料到,最後竟是應了此前那長老的一句話,還真是將兩座山峰給夷為了平地,鬧出這般大的動靜,叫門中弟子不察覺也是困難。
最終只得由諸多長老出面,壓下了此事,也並不解釋。
眼看那數百長老就要離去,冷蕭冷不丁說了一句:“師傅,你們方才清理之時,可曾見山壁哪個位置有空缺?”
他這一語,後來的諸多長老倒是不覺得什麼,謝雲磊面色卻是緩緩凝重,搖頭嘆道:“不曾見到。”
他與駱海對視一眼,二人目中皆顯露出一絲警惕之色。本就是極為空蕩的禁地,這平了兩座山峰之後,霎時變得極為遼闊,誰又能料到,這兩座山峰竟是邪祟骨身所塑?
雖是叫他們輕易便除去了數十萬個邪祟,可是卻並未發現最早出現的那一個邪祟,不論最早那個邪祟是否死在冷蕭手中,只要是從山壁中出來的,定然會留有他曾經所待是位置空隙。
然而謝雲磊等人這一路掃蕩,整片山壁卻是滿滿當當,根本沒有一絲空缺。
那後來的數百個長老,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等他們多問,那河流之中卻是驟然升騰起一縷黑紫之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立刻調動靈氣,絲毫不敢放鬆,駱海性格暴烈,一馬當先便已然是衝了上去,手中長劍青芒閃動,劍氣縱橫。
便在這刻,冷蕭身體驟然一寒,渾身便是劇烈顫動起來,好似置身於寒天雪地之中,這森冷之意,直透神魂,令人難以自抑。
冷蕭與仇雁笙二人站在最後面,壓根無人注意,這刻,卻是仇雁笙大喊一聲:“大長老,冷師兄遭邪祟附身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靈氣灌入冷蕭體內,卻是根本沒有幾分用處。
那諸多長老,霎時被他一語吸引而來,紛紛投來目光,只見冷蕭此刻渾身散發出一股黑紫之氣,好似冰塊一般,周身散出一股寒意,目中閃爍起兩朵幽綠火光,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笑意。
然而,他面上卻又瞬息猙獰起來,好似在劇烈掙扎,嘴角眼角都在不斷抽動,自喉中散出一聲淒厲吼聲:“年輕人,毀了本君大業,本君又豈能饒你!”
冷蕭口中聲音不清不楚,雌雄難辨,他驟然雙臂大張,仰天咆哮,目露憎恨之光,兩朵幽綠火光已是散出了眼眶,熊熊燃起!
那數百長老盡皆色變,許多掛名長老,更是心中一寒,照這邪氣濃郁程度,他們捫心自問,若換做是他們,亦無絲毫抵抗之力!
這刻,又有人驚呼一聲,卻見那河流之中散發而出的黑紫之氣不過只是掩人耳目所用,這刻已是盡數消散,不復存在,反是那地面之上,好似生出無數野草一般,蔓延出一絲一縷的黑紫之氣!
那黑紫之氣,黏稠異常,一觸腳底,便是要將人死死黏住,周邊的黑紫之氣便立即猶如觸手一般攀附了上來。
好在眾人都是金丹之上的修為,立刻飛行而起,有驚無險,卻是冷蕭,被這片刻耽擱,已然是被那黑紫之氣纏繞成了一個球體,封的嚴嚴實實。
謝雲磊當即大喝一聲:“二長老,速速去請宗主出關!其餘長老,隨老夫一道破除此邪氣!”
“是!”
駱海迅速離去,餘下諸多長老,手持長劍,靈氣洶湧,身形飄轉之間好似仙鶴飛舞,輕靈之極,卻是凌厲之極。
道道劍氣好似雨點一般落在那邪氣球體之上,然而那邪氣球體每每綻開一絲縫隙,卻又有更多的邪氣從地面蔓延而出,叫那破綻瞬息彌合。
而這地面之上的邪氣,無論怎樣掃除,都好似野草一般,風吹又生,除之不盡!
不多時,駱海匆忙而歸,胸膛劇烈起伏,顯然片刻也不曾耽擱,卻是說道:“大長老,宗主不在殿內,不知去了何處!”
謝雲磊聞言,不由皺眉道:“宗主早已閉關,怎會離開?”
“許是去了別處閉關。”
二人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辦,不需謝雲磊多說,駱海立刻點頭:“老夫這便去聚義令!”
他話音一落,又是匆匆離去。
話說那邪氣之中,冷蕭並無多少不適,面龐雖然微微抽搐,稍顯難以控制,可目中那幽綠火焰之後,卻是極端的平靜之色。
縱是被邪祟附體,冷蕭依舊神志清醒,卻是那邪祟不斷髮出嘶吼,與東來紫氣衝擊在一起。
“年輕人,你的命,歸本君了。”
那邪祟桀然一笑,比之他的聲音而言,廖棉的嗓音簡直無比悅耳。那東來紫氣在邪氣衝擊之下,被快速消磨,冷蕭不斷嘗試調動靈氣,卻是動彈不得!
他唇齒微張,艱難吐出一句:“你,是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