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方才一事,冷蕭已是知曉這老漢分明是認錢不認人,哪還能有什麼便宜之事,這個忙定然也是不易!
儘管如此,冷蕭亦是沒多少猶豫,便應諾了下來。老漢當即大笑三聲,說道:“好,老夫就欣賞你這樣愚蠢的男兒!”
冷蕭不由一愣,自以為聽岔了,那老漢也未做解釋,打了哈哈便算了過去了。冷蕭只為求藥,自然是不會計較這許多。
約莫半個時辰,二人才趕到一間藥鋪,果真如同老漢所言,七拐八拐,道路甚遠。說來這藥鋪倒是與老漢極為不符,老漢一身髒衣,邋遢不已,衣服又是極為陳舊,已然是洗的褪了色。
可這藥鋪確實極為寬敞整潔。
二人才走到藥鋪門口,鋪子之中便是走出一個姑娘,這姑娘模樣生的倒是極為漂亮,一雙大眼睛在冷蕭面上流轉了一霎,他自是深知老漢脾性,這刻不由問道:“爺爺,這才出去多久,便是拉回來一個大主顧嗎?”
那老漢聞言,當即啐了一口:“甚麼大主顧,一個寒酸客,竟還想賒賬!”
他說著,忽的在冷蕭身上多看了幾眼,先前冷蕭身子被姚心雨擋住,衣服下襬又有泥濘,他也並未多看,這時才忽然發現端倪,不由鄙夷一句:“竟還著了一身女子裝束!做人能像你這般窮的,老夫倒是初次見,你說你還有甚麼用。”
“罷了,能夠遇見老夫,也算你小子運氣好!葭兒,將這小子帶去試藥!”
他先是對那姑娘吩咐了一句,又是對冷蕭說道:“小子,你只要試上一千味藥,這三味藥材老夫自可相贈。”
葭兒聞言,便是示意冷蕭跟著她走,見冷蕭始終抱著姚心雨,她不由說到:“公子,不若先將這位姑娘放下吧。”
冷蕭微微搖頭,沒有半分將姚心雨放下的心思。
誰知那老漢霎時來了脾氣,一步跨到冷蕭近前,便去拉扯姚心雨手臂,只待觸及剎那,老漢口中本是正要說什麼,這刻卻忽的皺了眉頭:“這丫頭手臂怎的這般冰冷?”
老漢乃是築基修士,冷蕭根本攔之不住,只見老漢手指瞬息搭在了姚心雨手腕上一探,立刻就變了臉色,連連驅趕著冷蕭:“你這殺才,竟敢將死人帶進老夫店裡,當真是晦氣!滾滾滾,老夫不用你試藥了,你給老夫滾!”
然而冷蕭雙腳便似紮了根一般,一動不動,老漢氣的便要動用靈氣,葭兒連忙勸道:“好了好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爺爺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自當說話算話!”
她對著冷蕭笑了一下:“公子請隨妾身來。”
冷蕭當即抱著姚心雨跟了上去,那老漢眼珠滴溜溜一轉,鼻子裡哼出兩道熱氣,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一間房間之內,其內滿是藥架,架子上堆滿了各式靈藥。
不等葭兒動手,老漢已是快速從架子上摸出了一株藥材,丟給了葭兒。
葭兒連忙接住,一見那藥材便是臉色一變,說道:“爺爺,這靈藥與鬼毒草相伴而生,許是有劇毒,不宜貿然嘗試!”
那老者當即冷笑一聲:“那些平和之藥老夫自己試便好了,還要這小子作甚!”
天大地大,總有些靈藥是在特定環境之中莫名誕生,或是產生了變異,所以藥性不明,便要人試藥。
見葭兒猶要爭辯,冷蕭已是從那靈藥葉片之上捻下一小塊,塞進了口中。
葭兒忙要阻止,卻是為時已晚。老漢連忙大罵一聲:“還愣著作甚,還不快記錄!”
葭兒連忙抬起毛筆,靜待冷蕭說出感受。
只見冷蕭服食了那靈藥之後,面色始終平靜,緩緩說道:“舌頭有幾分發麻,身子發寒,冒虛汗,微微有些發僵……”
老漢亦是走到冷蕭邊上,給冷蕭探脈,時刻關注著變化,時不時也插上一兩句嘴,葭兒便是奮筆疾書,迅速做著記錄。
末了,老漢探著冷蕭脈象,眉頭微微皺起:“小子,醫者面前,可莫要強忍病症!”
冷蕭聞言,當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面上已是有些發黑。老漢立刻往他口中塞了一枚丹藥,也不知是何品質。
這丹藥一入腹,冷蕭頓覺渾身一熱,便是舒服了許多,毒素盡數化解。
如此這般,老漢當真是給冷蕭試足了一千味靈藥,少一味都不肯,試藥期間,冷蕭有數次險些喪命,好在老漢時刻觀察著冷蕭身體變化,算是有驚無險。
試藥之事,本就是諸多不測,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嗚呼。
老漢倒也說話算話,如約將那三味靈藥給了冷蕭。正當冷蕭起身欲走之時,老漢忽然道了一句:“小子,你從前可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