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蕭抱著姚心雨,不便抬手,便是晃動了一下肩膀,掙脫了夏鳶雙手,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笑意,遙遙望著方雲:“方宗主,早知今,當日便不該留你。”
“本座,沐尋安!”
冷蕭淡漠吐出一言,語氣平靜,面上漠然,可那一字一句卻蘊藏著一抹怨氣,叫人聞之心中鬱結。
冷蕭說完這話,便是立刻抽身朝著嵐暉派遠處飛掠,白曉三人便好似痴傻了一般,神色複雜,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便只是站在原地。
方雲走到三人身邊,輕嘆一聲:“你三人如此也算是為抓捕沐尋安出了一力,此後便可重返嵐暉派,仍是核心弟子。”
三人望著方雲,方雲只幽幽道:“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老夫亦是不敢相信,此人竟是沐尋安。”
他便好似局外人一般,對冷蕭不管不顧,亦不追擊,不過三息,冷蕭已然是奔逃出去千丈有餘,可便是這剎那之間,那林子之中驟然射出三道身影,將冷蕭團團圍住。
冷蕭身形不頓,渾身青光爆閃,竟是從三個元嬰修士之間衝了出去!整個人宛若化作一柄長劍,劍意縱橫,叫人心驚不已。
那三個元嬰修士瞬息對視一眼,目中流露出一抹厭惡之意,那冷蕭所用招式,分明乃是青痕宗劍招,青痕閃,一招出,人劍合一,劍出如雷霆。
冷蕭手中無劍,又非進攻,威勢自是不如,卻也是趁機突破了包圍。
夏鳶見狀,不由喊道:“宗主且看,那分明是青痕宗劍招,不是傳聞冷蕭偷師青痕宗靈訣嗎,此人定是冷蕭無疑!”
方雲眼簾微垂,唇角顫動了少許,卻是遙遙望著那天際,面上稍顯陰沉:“那沐尋安定是煉化了冷小友魂魄,這才習得了青痕宗劍招。冷小友對我嵐暉派有恩,老夫又豈能叫此賊逍遙法外、豈能叫冷小友死後身軀卻還不得安寧?”
他一語畢,身形亦是往前一竄,便是衝了上去!
冷蕭雖已全力奔逃,可他不過金丹修為,又如何能夠逃得過這元嬰修士?
那三個青痕宗長老,不過是初嬰修為,而方雲乃是實嬰之境,如今竟是隱隱後來居上,卻聽他一聲大喝:“沐尋安,今日你既然來了,便莫想再走了!”
他四人皆是速度一爆,便好似四道利箭射了出去,瞬息便是釘在了冷蕭四方空氣之中,冷蕭前後奔逃不過十息,卻已是走投無路。
他前方站立之人,赫然便是方雲。冷蕭直直望著方雲,緩緩說道:“方宗主,當日若非本座及時趕到,你嵐暉派便已是一片焦土,你還焉有命在?”
“今日,方宗主可是要恩將仇報?莫說本座,便是冷蕭,亦有恩於你。”
冷蕭吐出此言,呼吸之時輕微顫抖,氣息燥熱,內心卻是冰涼,言辭之間,竟是帶了一絲淺淺的祈求之意。
那方雲頓時低喝一聲:“住口!逆賊,你這可是要挾恩圖報?不錯,若真要算,閣下確是有恩於嵐暉派,閣下亦言,冷蕭同樣有恩於嵐暉派,可閣下卻是佔了冷蕭肉身,吞了冷蕭生魂!”
“二者只得幫其一,一個,乃是英雄少年,情深義重,一個,卻是鬼修魔頭,殘害無辜,二者又是為敵,你且說,老夫是該幫誰?”
方雲眉間好似始終都有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鬱之色,卻是嘆息一聲:“閣下若是束手就擒,老夫可做主,待將你交於劍閣之前,留你性命。”
他言語之間,一個青痕宗長老不由說道:“方宗主重情重義,某很是欽佩,可此賊乃是魔頭,且當日即便是幫了嵐暉派,亦非出自本意,方宗主又何必介懷!”
“聽某之言,莫叫此賊再有機會,直接斃了便是!”
他話音一落,驟然朝著冷蕭拍出一掌,冷蕭連續奔逃,傷勢本就未愈,靈氣亦是所剩無幾,被那青痕宗長老氣機一鎖定,卻是動彈不得!
冷蕭雙頰鼓起一絲,卻是緊咬牙關,無聲之間,心中卻是在淒厲嘶吼,唯求能夠掙脫枷鎖,衝出重圍!
那一掌之影瞬息在冷蕭面前放大,若真叫這一掌落下,冷蕭如何能有生機?
方雲靜看此招,胸膛微微起伏,那起伏頻率逐漸緩了少許,似在極力壓制,目光不斷閃爍,不知心中是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