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息之後,卻見兩道身影驀然從他來路疾馳而去,這二人目光滿是審視之意,恨不得將眼珠子瞪出眼眶,瞬息便掠了過去。
再那老者目光掃過冷蕭藏身的樹木之時,冷蕭頓覺渾身一寒,清晰便感受到了老者目中的冰冷殺意。
冷蕭看著二人背影,眼睛卻是在那馬姓男子身上多停留了一霎,輕嘆一聲:“便算冷某多管閒事。”
他自是不會天真到認為那二人乃是專程前來向他致謝的!
由此他心中也算是有了計較,此刻要取他性命的人定然不少。
“也不知冷某這項上人頭,價值幾何。”冷蕭自嘲一笑,所謂正道,無利不起早罷了。
在樹上藏了半炷香有餘,冷蕭才從樹上跳了下來,還未走出幾步,卻驟然回頭,眼睛直直落在不遠處那棵樹上。
便在方才,那棵樹上分明是傳來一絲靈氣波動,雖然極其微弱,可……用作傳訊正是合適!
他頓時眼皮一跳,三兩步上前一腳踢在了那大樹之上!
莫看那大樹粗壯堅實,卻是被冷蕭一腳踢出一個坑洞,頓時支撐不住粗壯枝幹,悠悠見轟然倒下!
卻見那大樹枝葉之中驀然鑽出一道人影,順著大樹倒下之勢,踏著樹幹便躥了出去!
冷蕭亦是無甚閒心追趕,可是卻遙遙便聽見有破空身傳來,對方竟來得如此之快!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調轉了方向,朝著那逃竄的人影追了上去!
那人轉過頭來,看模樣不過十餘歲,比之冷蕭還要顯小,此刻對上冷蕭雙眸,頓時尖叫了,好似嚇破了膽,見冷蕭如見什麼十惡不赦的暴徒。
然而此人不過築基修為,資質倒也算是不錯,可在冷蕭手下根本毫無反抗之力,被冷蕭瞬息追上,一腳便踢翻在地!
冷蕭一腳落下之時,這少年尖叫一聲,面色驚恐,渾身靈氣瘋狂洶湧,形成一道靈氣防護,那雙目恍惚之間,彷彿見到了自己如同那棵大樹一般被冷蕭一腳踢碎的悽慘模樣!
可待冷蕭一腳落下之後,他雖是翻了數個跟頭跌撞在另一棵樹樹幹之上,回神之時下意識看了一眼胸口,卻是並未有何傷勢。
冷蕭一步上前,還未叫這少年高興一會兒,便一掌拍在了他脖頸之上,力道之大,叫那少年靈氣瞬息潰散,脖子一歪便昏死了過去。
他迅速將白彤肉身換了一個姿勢,背在了後背之上,以布條緊緊捆縛住,一手提起了那少年,便對向了正從天上降落之人!
一切便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天上落下兩道人影一男一女,樣貌不過中年,看那男子竟與這少年有幾分相似。
“大膽逆賊,還不速速放了我兒!”那男子見少年狀態,頓時對冷蕭怒目而視,喝了一聲。
冷蕭心下微沉,卻見那一男一女皆是元嬰修為,叫他心中有些無力之感。
他心中凝重,面上卻是平靜,輕輕撥出一口氣,看著那男子說道:“冷某便直言了,敢問貴公子之命,可否換來冷某一條生路?”
那男子聞言,不由微微皺眉,冷哼一聲:“沐尋安,便是此刻還敢借冷蕭之名行事,真當我南域修士皆是傻子不成?你率領鬼物,禍亂蒼生,便是前幾日,那百里之外的小牙宗十萬弟子,盡數被鬼物吞噬了精氣,死狀悽慘!”
“你如今還叫吳某放過你?”
男子探出二指,猛然指向冷蕭,言之鑿鑿,目中大義凜然:“便是我玉心宗也有數名弟子遭了毒手,吳某身為玉心宗宗主,你且叫吳某如何饒你!”
冷蕭眼簾虛掩,心中亦是一嘆,沐尋安分明是不許鬼物殺生,便是吞人精氣,也是留其性命……如此看來,沐尋安與白薇失蹤之後,這些鬼物已然亂了套。
他眉頭一皺,不論如何,釋放出鬼物也有他一半責任,心中不由有些難受。然而冷蕭面上卻是愈發強硬,將手中少年又提高了幾分。
“原來是吳宗主,冷某失敬。有一點吳宗主還需弄清楚,在下名為冷蕭,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冷蕭手指微微緊了一些,“吳宗主,多說無益,選吧!你做何選擇!”
“你!”
男子頓時低喝一聲,面色難看不已,卻是一時無法回答。他身旁女子不由投以哀求的眼神,說道:“夫君,你當真是要棄江兒的性命於不顧?”
男子面頰抽動少許,終是嘆息了一聲:“好,吳某答應你便是,你即刻放了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