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傷害我……那就是不得不傷害我了……對嗎?”
夏鳶雙眼閃爍,怔怔望著夏河,夏河薄唇輕啟,輕輕吐出一個字:“對……”
夏鳶面上頓時一片悽然,手中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靈氣驟然爆發,一掌拍在夏河胸口之上!
夏河被震退數步,劇烈咳嗽兩聲,眼神陰鬱:“鳶兒……鳶兒……你為何要這樣對為父,為何,為何!”
“那你為何又要這樣對我!”夏鳶尖叫一聲,哭腔甚濃。
夏河深吸一口氣,突然平靜下來,笑了笑:“太像了……鳶兒,太像了!簡直和鶯兒一模一樣……”
“可惜,你不是她。”
他眼中溫柔散盡,餘下的,竟是無盡寒芒。他口中緩緩吐出一句話:“你本不該來到這世上,你來這世上唯一的用處,便是引渡鶯兒體內的毒障,你生來,便該是一具屍體!”
“可笑……可笑婦人之仁,不僅未能化解毒障,反倒月月忍受無盡痛苦,你不過是遺留了鶯兒體內一絲毒氣罷了,你所承受之痛苦,何及鶯兒萬一!”
“你可知……她沒死?”
夏河面容詭異,夏鳶心神震顫,喃喃出聲:“娘……還活著?”
夏河狀若瘋狂,瞪大雙眼:“活著!當然活著!她是我此生最愛之人,她當然活著!”
夏鳶頓時愣住,繼而尖叫一聲:“不,不可能!當年我親你看見你殺了她,又是我親手將她葬下,娘絕不可能還活著!”
“你騙我!”
“你這孽障,你就巴不得她死!”
夏河忽然滿面柔情,卻又瞬息面目猙獰:“鳶兒……你多像她……可惜,你不是她!她不該死,該死的是你!是你!”
他一把捏住夏鳶喉嚨,將之高高舉起,夏鳶頓時面色一片漲紅,兩眼翻白,夏河聲音嘶啞,道:“我讓你嫁給雷鳴,這樣我便可借用洗髓金爐,便可治癒鶯兒,可你不肯,好啊,為父如今也管不住你,不嫁便不嫁,由著你!”
“但是……你要死!”
夏河瘋狂大笑:“你在後山深潭浸泡多年,體內飽含深潭精華,你們擅自毀去血宮……如今,便只有以你之血肉,來滋養靈蛟王,助其破障了!”
“反正,你本就不該活著!”
他扭頭看著金道,又看著了無聲息的胡海,最終落在冷蕭面上,頓了頓。
“你放心,他們都會死,還有這小子,你不是喜歡他嗎?他會去陪你的。”
夏河手指越來越緊,夏鳶口中溢位白沫,眼睛完全翻白,已不見瞳孔,夏河卻突然鬆了手,目光陰沉,冷笑一聲:“真是麻煩,靈蛟王要新鮮的!”
夜色正濃,守衛弟子面帶乏色,幾欲閤眼,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忽然鼻尖飄來一陣濃郁血腥之氣,頓時精神一震,剎那清醒!
他一抬頭,霍然對上一張陰冷麵容,眼神可怖,宛如毒蛇,不禁嚇得倒退散步,數息之後,才緩緩定神:“夏……夏長老……”
夏河冷然一笑:“身為宗門守衛弟子,拿著宗門月俸,卻絲毫不正經行事,就你這般睡眼惺忪,要你何用?”
那守衛弟子苦笑一聲,解釋道:“夏長老,非是弟子懈怠,實在是……”
他話說到一半,夏河目中閃過一絲幽光,守衛弟子神情一滯,便永遠定格於此。
“不用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