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嵐暉派的規矩,但凡弟子在外堂接取任務,必留下魂玉,若弟子在執行任務之時遭遇不測,宗門心中也可有數。
“他接了什麼任務?”
金道不愧為大長老,很快平靜下來,皺眉問道。
少年頓時跪倒,告罪一聲:“大長老莫怪,弟子失職,胡海師兄取完玉簡便走,弟子還未來得及登記……”
聞言,金道頓時皺眉一嘆,偌大一個嵐暉派,弟子數十萬,每日接取任務者少說也有數萬之多,任務更是多不勝數,若一個個進行核對,恐怕是大海撈針!
他接過魂玉,神色肅穆,說道:“看來只得使用尋蹤之術了。”
金道說完,身形驟然消失。他的修為比冷蕭在青痕宗見到的那些元嬰修士雖然差了不少,可畢竟也是元嬰修士。
便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那少年瑟縮不語,看向夏鳶的眼神竟比看向金道之時還要畏懼!
“看什麼看!滾!”夏鳶姓名文靜,性格卻與其名甚是不合,一聲怒斥,少年反倒如蒙大赦,連忙逃也似的走了。
繼而就剩下冷蕭與之大眼瞪小眼……
冷蕭乾咳一聲:“夏鳶姑娘,要不進屋坐坐……”
夏鳶眼神審視著冷蕭,冷冷哼了一聲:“水潭之事你最好給我忘掉!否則……”
她威脅了一句,“則”字拖了一個長音,本以為冷蕭會連忙點頭哈腰表示應允,而冷蕭卻只是不鹹不淡說了一句:“夏鳶姑娘多慮,在下定不會與他人說起……”
“不說起有何用,我叫你忘掉!”夏鳶瞪著冷蕭,只是她話語雖然冷冽,模樣生的卻是秀麗,反倒沒有幾分威懾力。
冷蕭苦笑一聲,如實說道:“在下自當盡力而為……只是自幼過目不忘,恐怕有些難度……”
“你!”夏鳶不由怒極,眼神惡狠狠的瞪著冷蕭,兩手猛然按住冷蕭肩膀,才剛剛張嘴要說什麼,忽然被一個聲音叫住。
“鳶兒!休得無禮!”
遠處走來一箇中年男子,髮髻整潔,一身黃衫,腳步輕快,一手背於身後,一手輕輕拂過嘴角,置於胸腹之前,形象稍顯羸弱。
冷蕭抬眼看去,男子眉宇見氤氳死氣,眼眶深陷,彷彿病入膏肓。
夏鳶與冷蕭還保持著這姿勢,她兩手按於冷蕭肩膀之上,距離不過數寸,尤其是她兩眼瞪去之時脖子下意識前伸,便更近了少許。
男子似極為不喜,目光冰冷,自冷蕭身上一掃而過,落在夏鳶身上:“鳶兒,冷小友乃是宗門貴客,休要無禮!”
“與你何干!”夏鳶淡淡出言。
冷蕭默然,他感覺到,雖然夏鳶表面上收斂了幾分怒意,可心中卻似有無盡怒火在死死壓制。
望向男子的眼神,宛如望著一個陌生之人。
男子隱隱有些怒意:“與我何干?我是你父親,你說與我何干!”
冷蕭恍然大悟,忽然想起之前金道介紹夏鳶之時夏鳶神色冷漠,不知其父女之間有何嫌隙。
他尷尬一笑,夾在二人之間,屬實不太好受,便要掙開夏鳶雙手,沒想到夏鳶抓得更加緊了,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冷蕭本就對夏鳶心存愧疚,此刻只得任她握著。
“回去!”
夏鳶望著男子,眼神冷漠:“五年前我就說過,你是你,我是我!不要再將你我混為一談,你我早已毫無瓜葛!”
男子似極為頭疼,手指纖細修長,在太陽穴上輕輕揉了兩下,他看著夏鳶,語氣稍稍軟了些許:“你可是還不能原諒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