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姜念踏進殿門時沒留神,竟與一人對撞在一起。
“下官該死!衝撞了王爺!”
那人剛穩住身形就瞄見姜念朝服的衣角,慌忙間頭也不抬直直的就要跪下行禮。
眾目睽睽之下,這大禮可行不得。
“哎,無妨無妨,也怪本王走得急,一時不曾瞧見還有旁人。”
姜念眼疾手快的一把拖住了他的胳膊,打量了他幾眼後笑道。
“你叫什麼?本王看你似乎面生的很,何時進京,如今又在何處奉值啊?”
“下官姓卞,單字一個東。進京已有半年有餘,如今在諫院奉值。”
皇帝還沒來,身周朝臣們皆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投射至此。卞東仍舊低著頭,認真回答著姜唸的問題。
“朝中人才濟濟,而下官職位低微不值一提,平日裡上朝只能站在後排位置。與諸位大人相比起來自然是更加不那麼起眼,王爺覺著面生也是正常的。”
這話頗有道理,姜念站在最前頭確實瞧不見他。
“說得也是,不過本王現下記住你了。”
說完,姜念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在意的甩手進殿去了。
完了,這話的意思是要被姜念給記上一筆了。
看熱鬧的朝臣們聞言,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而看向卞東的目光之中則是充滿了同情。
不過卞東本人似乎並不在意此事,面色如常的理了理衣襟,隨後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這卞東,正是先前站出來與徐元對話的那位五品小官。
這點小插曲沒什麼好討論的,等皇帝臨朝後,禮部尚書提及的春闈一事,才是今日朝堂的重中之重。
禮部尚書已經主持春闈多次,今年也並沒有什麼特殊情況,諸位朝臣也只是按照規矩,例行公事罷了。
姜念有話想說。
但他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半天,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終究還是沒有直接開口。
他不說,自然有旁人說。
剛剛和他相撞的卞東站出來,毫不畏懼的朗聲問道。
“啟奏陛下!太子殿下冒犯天顏禁足至今。眼看著春闈將至,屆時會有諸多事務。微臣斗膽,不知陛下是否要解除太子殿下的禁足之令?”
“嗯?”
皇帝不知是不是一時沒聽清,皺著眉頭看向卞東的位置後並不表態。
禮部尚書猶豫片刻,躬身開口道。
“啟奏陛下,微臣亦是如此思量。
春闈乃是關乎我朝未來之大事,旨在為朝廷遴選出德才兼備、出類拔萃之士。其中意義重大非凡,影響深遠持久。
而太子殿下貴為儲君,身負江山社稷之重任,理當挺身而出,親身參與並主持這一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