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在冷蕭耳邊輕輕迴盪,冷蕭的心神也逐漸變得恍惚起來。他微微低頭,忽然笑了。
冷蕭笑聲很冷,很淡,一字一頓道:“懿宮主好雅緻,與冷某在此廢話。你在拖延時間,而且沒信心獨立拿下冷某。”
懿宮主面容滯了一下,旋即笑聲更加強烈,笑得花枝亂顫。她笑聲剎那間停止,漠然望著冷蕭,說道:“不錯,秘術雖好,也不可肆無忌憚的施展,後遺症也很強。直到現在,姐姐還有些虛弱呢。”
她可憐兮兮的道了一句:“怎麼,弟弟還要趁機欺負姐姐不成?”
“正是。”
冷蕭面無表情,身子一霎掠了出去,抬起二指朝著懿宮主猛然落下。懿宮主指甲伸長,宛如十柄利劍,碰撞在冷蕭手指之上。
懿宮主才是冷笑,卻又連忙後退一步,指甲之上的光芒黯淡了幾分,緩緩捲曲了起來,顯得有些無力,彷彿只是幾條麵粉團。
冷蕭手指之上亦散發出些許黑氣,難以驅除。
眼看指甲愈發無力,懿宮主當機立斷,將指甲斬去。她望向冷蕭,媚眼如絲,嬌聲笑著:“小弟弟,你好像受傷了,姐姐看了好心疼。”
“無妨,蝨子多了不怕癢。”
冷蕭緩緩收緊了手指,身子一霎化作一道青色劍影,刺破虛空。懿宮主面色不變,雙掌一拍,身前盪漾起一片尖刺,朝著冷蕭落去。
冷蕭不禁面色微沉,倘若護體靈氣被破,熔漿湧入,必然在頃刻間化作飛灰。即便懿宮主自認虛弱,修為卻依然在他之上。
“冷某再問一句,白彤姑娘當真不在此處?”
“姐姐說的話就那麼不可信嗎?”聽抬起手指在眼角輕輕抹了一下,我見猶憐。
可待她再次抬眼之後,卻又是一愣,頓時跺了跺腳,嗔道:“何必急著走!”
冷蕭一頭衝入熔漿,不多時便衝了出來。他一步不停,朝著此前懿宮主所在的洞穴衝去。
洞穴最深處,一個女子靜靜躺在地上,正是白彤。
冷蕭來不及檢視白彤狀況,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衝去。洞穴雖然不深,可這一來一回卻也要用去幾息時間。他到洞口之時,懿宮主已在外面靜靜等著了。
“小男人,你還是信不過本宮。”她將目光落在白彤身上,哼道,“難道在你眼裡,本宮還比不上這個小女人不成?本宮可會伺候男人了,你可要嘗試一番?”
懿宮主一雙紅唇,盪漾出動人的弧度。冷蕭卻驟然縱身一躍,竟是破開山壁硬闖了出去。
懿宮主靜靜望著冷蕭背影,卻不緊不慢,搖頭輕嘆一聲:“還真是不解風情。”
火山口,冷蕭抱著白彤,鼻尖傳來一陣刺鼻的灰塵氣息,還有一陣淡淡的——桃花香。
當年,冷蕭還曾穿過白彤的衣裙。儘管,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他心知,也絕不會是這個氣息。
他一掌朝著白彤胸口按了下去,白彤霍然睜開雙眼,抬手死死握住冷蕭手腕,淺淺笑了一下,說道:“女人的胸,可不能隨便摸。冷公子還真是輕薄。”
冷蕭託在白彤背後的左手一霎鬆開,按在白彤右手之上。白彤又鬆開左手,按在冷蕭左手之上。二人這般交替數次,各對一掌。
退後之時,冷蕭周身一霎綻放出幾片桃花,在他身前後背留下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只見白彤伸手在臉上揭下一道臉皮來,靈氣一震,將一身白裙震碎,露出下方的一身桃花衣。
“桃紅。”
懿宮主兩步落在火山口上,見狀不由大笑道:“小弟弟,你還真是天真得可愛。”
桃紅面上並無幾分笑意,反倒是有些感慨,緩緩說道:“冷蕭,蕭。怪不得,當年看你總覺得有幾分熟悉。為了一個女子,連角兵都捨棄了,你的魄力,還真是叫人欽佩。”
“相識多年,桃某又豈能讓你白來一趟,白彤……在你身後呢!”
冷蕭頓覺後心遭受重擊,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此時,他手指上、脖子上的黑氣劇烈波動,讓他體內靈氣愈發不穩,朝著熔漿之中墜落了下去。
他抬眼望去,火山口上,走上第三個人,正是白彤。白彤神色淡漠,望向冷蕭之時,如同在望著一個陌生人。
白彤面容微微猙獰,顯得有些不穩定,失了目標之後,忽然又朝距離最近的桃紅衝了過去。桃紅卻只嬉笑一聲,猶如貓戲老鼠一般,不費吹灰之力,只讓白彤自己腳步不穩,步了冷蕭後塵。
“還真是令人遺憾,”懿宮主望著冷蕭身影,眸中顯露出一絲可惜,“多好的一個年輕人,樣貌英俊,資質不凡,修為不低。”
她舔舐了一下嘴唇,桃紅冷冷一笑,說道:“倘若不是桃某有些潔癖,說不定便可滿足了你。”
懿宮主挑眉輕笑,神色漸冷,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冷蕭不斷調動體內靈氣,卻始終有幾分滯塞,所能運轉的些許靈氣根本無法支撐他飛行,更莫說靈氣護體。恐怕在他落入熔漿的剎那起,便要化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