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城,曾也是紫心山所屬的陣城,不過卻是在幾日之前被影殿所攻佔,十幾個守城弟子盡數被殺。
而聽風城內,一些曾與紫心山有生意往來的、交好的、或是是與那些紫心山守城弟子交好之人,出言反抗,都被影殿以雷霆手段擊殺,至今,以無人敢再對影殿有所詬病。
攻佔聽風城之後,影殿的兩個長老就順勢留守在了聽風城,他們與胡悄、李忠不同,沒有破陣珠這樣的寶物,採取的是最笨的法子,就是將城內陣眼觸發轉移,使得雙方都不能運用守城陣法,然而以完全的實力壓制對手。
原本有陣法在,所以守城弟子的實力素來一般,至多在初嬰之境,偶爾有虛嬰境界的弟子去守,也是他們在山上待膩了,所以才下山遊歷一番。
於是,在翻海宗、影殿以及雙劍門出動長老級人物的壓制之下,他們若不能動用陣法,根本不是對手。
冷蕭跟著一個名為朱久竹的後師身後,身旁還有幾個他熟悉的弟子,諸如魏錚、李妍等人,一行五人,除了冷蕭,都在金丹境界。
而他們的任務,則是將聽風城內的紫心山弟子屍體收殮,總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未能保護好門下弟子,蒼金道長已是盛怒,若是連屍首都帶不回,他還有何顏面去面對他們?
屍首被丟棄在聽風城內一片樹林野地裡,他們要做的,其實帶回很簡單,因為沒有守城陣法,他們可以輕易飛入其中,而影殿算上兩個元嬰修士外,也只留了幾十個弟子,遠遠覆蓋不了整座城。
可偏偏,卻有一個元嬰修士帶著近三十個弟子就蹲守在樹林邊上喝酒攀談,根本不走,從清晨喝到日暮,似乎還想直接席地而睡,沒有離開的打算。
冷蕭不禁對朱久竹說道:“後師,再不將眾位師兄的屍體帶出,屍體就要開始腐爛了。”
他們可以等,可那些靈氣散盡的屍體卻不能等,靈氣散盡之後,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分別,一樣在幾天內就會腐爛。
朱久竹思索著說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另一個元嬰修士必定在帶著弟子尋找陣眼,只有控制陣眼,才算將一座城徹底佔有,我們要做的,就是假裝在他們之前找到陣眼,吸引注意力。”
魏錚頓時面露難色:“宗主有大動作,著急了門內所有高手,我們前來收殮屍體,只有一位元嬰修士,對方卻又兩位,等於說朱後師不論是留下來還是去吸引注意,都有一邊實力空缺。”
冷蕭隨即說道:“要想奪屍體,朱後師必不可少,吸引注意力的話,交給我吧。”
朱久竹對於冷蕭這個後入門弟子倒是聽過幾次,畢竟門中的弟子實在太少了,但是並不熟悉,甚至一直沒有見過冷蕭真容,此時稍稍有些驚訝於冷蕭的勇氣,卻也依舊說道:“你只有築基修為,擋不住元嬰修士一招。”
魏錚也是說道:“不錯,罷了,還是由我去吧,同為守城弟子,難免悲慼,我總要做些什麼。”
冷蕭頓時笑道:“我擋不住元嬰修士一擊,魏師兄你也一樣,你去我去,有何不同?不過是壯一些的螻蟻罷了。”
“這……”魏錚頓時無言,冷蕭的話雖然直白而尖利,說得卻一點也不假。
李妍知道,冷蕭雖然樣貌很醜,為人卻很好,對他並無芥蒂,反倒有些佩服,此時也說道:“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
朱久竹沉吟一聲:“依我看,倒不如想辦法將那守屍體的元嬰修士引開,我一人拖住兩人……不妥不妥,饒是如此,你們四人對付他們近三十人,也不會是對手。”
“還是由我去吧,我的援兵,正巧也到了。”冷蕭突然神秘莫測的笑了一下。
此時,朱久竹、魏錚、李妍頓時瞠目結舌地看見一群靈獸或從天上、或從地下,四面八方地聚集而來,悄無聲息地聚攏在冷蕭身邊待命了。
不管胖猴王心中憎恨與否,冷蕭一聲令下,他就只能帶著猴群前來援手。
“我一人去吸引注意便可,朱後師伺機出手。我將猴王留下,朱後師若能一舉將那元嬰修士滅殺,就再好不過了。”冷蕭說道。
胖猴王幽怨地看了一眼朱久竹,哼哧了一聲,齜牙咧嘴,朱久竹心中大定:“原來是金嬰猴,這猴王若飲酒之後,只怕連我也不是對手!”
冷蕭卻道:“金嬰猴酒只剩下一口,新釀的還沒產出,這胖猴子提升不了多少修為,遠不及後師,後師自己當心了。”
朱久竹應了一聲,又看向冷蕭:“可你將猴王交給我,你便沒有能護你的靈獸了。”
冷蕭頓時笑了一聲:“朱後師莫慌,修為高的靈獸弟子雖然沒有了,卻有一隻皮糙肉厚的,抵擋元嬰修士的攻擊不在話下。”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魏錚也是有些振奮,說道:“怪不得宗主一定要冷蕭師弟跟來,原來一個人抵得上千百人。”
李妍則神色有些複雜,輕輕說了一句:“當日冷師弟還羸弱萬分,想不到短短時日,加上靈獸相助,實力已不弱於後師了。”
“師姐何必感嘆,世事無常,瞬息萬變,總是如此。”
“是啊,總是如此……”李妍沉默了一下,在冷蕭臨走前,又把冷蕭叫住,說道,“冷師弟,萬事小心!”
“師姐放心!”冷蕭點頭,隨即走遠。
一群靈獸除了猴群之外,頓時隱匿了起來,或在地下,或在天上,充當冷蕭的眼睛,一群猴子,則大搖大擺的在城中找起陣眼,尋常修士或許看不透,可元嬰修士一定能夠看到它們身上的法印。
冷蕭故意讓猴子披上人的衣服,只是走路姿態以及體形還是有些怪異,又矇頭蓋面,很快就被看穿,有影殿弟子叫住一隻猴子,那隻猴子微微點頭,也不說話,快速離去。
那影殿弟子一邊斥罵,一邊追趕,突然間腳下一疼,腳心被一隻金丹境界的老鼠給鑽透了。
還不等他慘叫,卻發現那隻穿著衣服的猴子已經齜牙咧嘴的撲了回來,一爪子撓進了他心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