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森林之中,便是離蜘蛛族領地不遠之處,冷蕭手臂之上那道圖騰印記光芒越來越亮,且閃爍頻率越來越高,越來越急促!
冷蕭腳步亦不由隨之加快!
薄唇青年已然有些失去耐心,可抓捕圖騰不易,又不忍放棄這一機會。他面龐抽動兩下,一方面想在黃鳥身上多留幾道傷痕好做威懾,可若黃鳥傷勢過重,便是得了圖騰之血亦難堪大用……
“罷了……聊勝於無!”
青年頓時高舉竹劍,作勢要將黃鳥整隻右翼斬下,口中忍不住最後又問了一句:“圖騰之血,你交是不交!”
雖是最後又問了一句,可單憑方才黃鳥那副模樣,不理不睬,油鹽不進,青年本是不抱多少希望,可這時,他竹劍忽然頓了一頓,面上稍稍露出一抹喜色。
只見黃鳥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裡忽然迸現一絲亮光,神情似隱有激動。
青年只當黃鳥終於妥協,不由脫口而出:“早該如此,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話音剛落,便見那黃鳥強撐著身子翻身站起,他不由大笑一聲,抬起了右臂,指著小臂位置:“畫在此處便可!”
只是他才露出笑意,那一絲笑意便凝固在了臉上,繼而變得難看至極!
只見黃鳥驀然化作一道橙黃色流光,自網眼之中輕易飛出,瞬息便掠過了青年,朝他背後飛去!那大網失了獵物,頃刻間癟了下來,無力垂落。
青年霍然轉身,面色早已鐵青,便見那黃鳥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隱沒於冷蕭手臂之上那圖騰之中。
冷蕭微微低頭,那黃鳥圖騰此刻光芒大盛,他背後頓時浮現出一隻巨大的黃鳥虛影,此前蜘蛛望向黃鳥還目露不屑,此刻黃鳥虛影大小已然倍數於它,直叫它仰視才能望見全貌!
剎那間,冷蕭頓覺渾身靈氣湧動,雖仍是練氣期,可強大了何止千百倍?
他輕輕捏了捏拳頭,練氣期,不過是修行之始,何等弱小之境界,然而此刻,卻叫他心中無端泛起一抹強大之感!
那些蜘蛛族人早已嚇破膽,紛紛退避,便是那蜘蛛族薩翁,方才見到冷蕭又跑了回來,本欲出手,此刻還哪敢放肆,亦是一溜煙跑了,藏於一棵樹後,遙遙觀望。
那薄唇青年頓時眼神陰厲,語氣冰冷,一字一頓道:“我說那畜牲為何這般硬氣,原是早已找了條狗當主人!”
“還真是愚蠢,找誰不好,偏偏找了條狗!”薄唇青年死死壓抑著怒火,已然是臨近爆發邊緣,“你說呢……狗?”
冷蕭面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只淡淡道:“閣下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死來!”
薄唇青年抬起便是一劍,身子頓時化作一道白光,速度快若疾風,那些蜘蛛族人暗中窺視,見狀盡皆凜然。
青年一劍擦著冷蕭臉頰刺過,冷蕭分明可以躲開更遠,卻偏偏是每一次都只躲了個恰到好處,這樣一來,留給他反應的時間便顯得極為充足!
冷蕭側身一避,右手化掌為刀,一掌切在青年腋下之處,險些叫青年竹劍脫手。
青年腳步一錯,接連出劍,卻見冷蕭動作幅度越來越小,每一次都好似與竹劍貼在一起似的,卻就是不傷絲毫!
隨之便是一拳一腳落在青年身上,薄唇青年分明是進攻之人,此刻卻反被逼得連連被動防守!
一把竹劍被冷蕭近身之後,一時竟顯得有幾分累贅之意!
青年心中頓覺恥辱,面色陰鬱,好似生吞了一塊蜘蛛糞便一般,嘴巴張的極大,彷彿一口便能將拳頭吞下。
他霍然豎起長劍,左手伸出二指在竹劍之上一抹,冷蕭亦不阻止,便由著他施為,只見青年背後蜘蛛虛影頓時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四對單眼盡皆流露兇狠之色。
“劍纏絲,蛛心落,碧波清漣起,崇山入望賒!”
便見薄唇青年竹劍一蕩,夜色竟為之一清,好似旭日初臨,便要天亮一般!他長劍驟然一探,一把竹劍本是樸實無華,此時竟彷彿否極泰來,點點靈氣四散而落,輕飄飄若鴻毛,可一落在湖面之上,便可蕩起千層漣漪!
冷蕭長髮迎風飛舞,迅速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目光輕輕閃動:“藏鋒劍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那樹枝之上殘留的幾片葉子兀自沙沙作響,宛如夏日蟬鳴,嘶聲般作響,將竹劍之上流露出的數道靈氣漣漪盡數震碎,竹劍來勢不減,與樹枝轟然交錯!
剎那間冷蕭好似置身於崇山峻嶺之中,茫然四顧不知出路,登高望遠心中倉皇,頓時升起一股無邊渺小之感!
冷蕭眼簾收起一絲,眼神更顯凌厲,手中樹枝飄飄然落下,卻好似撼天之柱,分明無鋒無銳,卻平白透出無盡鋒芒!
剎那,轟然!
不過瞬息之間,二人交錯一霎,已然互換了位置,冷蕭手中樹枝從中間一分為二,切面極為光滑;薄唇青年手中竹劍亦然,幾乎同時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