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青年瞬息隱入夜色之中,速度依然飛快,一刻也不敢停息,心臟跳動極快,眼睛越來越亮,此次非但未能撈到好處,反倒是險些殞命!
“早知道老子直接宰了那黃鳥便是,再殺那小子易如反掌!”
青年恨恨一聲,不曾想頭頂之上卻忽然傳來一個淡漠聲音:“可惜,這世間沒有後悔藥。”
青年心下一驚,大驚之下身子亦不由自主一顫,只見冷蕭在月色下顯露出一個冰冷麵容,一半被映照的慘白,一半隱沒在黑暗之中,雙翼一動,驟然落下!
不過剎那之間,冷蕭一腳將青年踢翻在地,這次他沒有給青年任何機會,見青年作勢要逃,直接將青年雙腿踢斷,青年頓時慘叫一聲跌倒在地,翻滾幾圈,狼狽不堪。
“你……”青年面色鐵青,卻又說不出一句狠話。
“要如何你才肯放過我!”他話語不禁柔和了些許,眼神遊離。
“放過你?再捱一掌我未必能撐得住。”冷蕭眼神輕飄飄落在青年雙手之上。
青年頓時面色一變,連忙將雙手往外一攤,繼而那蜘蛛圖騰立刻黯淡下去,渾身靈氣一洩,圖騰印記之中飛出一道流光,便見一隻巨大蜘蛛無力的躺在地上,雖虎視眈眈,卻威脅不大。
青年戰鬥之時,用的皆是它的力量,此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此你可放心?你我不過是參加試煉而已,本無恩怨,何必這般野蠻,冤冤相報何時了……”青年臉上再度浮現出那一抹諂媚之色,一雙薄唇盡顯諷刺之意,令人望之生厭。
冷蕭對此無動於衷,亦未急著發問,只是淡淡道:“若我將你這個圖騰紋身連著血肉剜下……”
冷蕭話語還未說完,青年立刻大叫出聲:“圖騰之血一旦入體便不可為第二人所用,兄臺你取之無用,不要把事做絕!”
“好啊,俗話說得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青年聞言,才剛微微鬆一口氣,便聽冷蕭又道:“那我殺了這隻蜘蛛好了。”
那巨大蜘蛛好似能懂冷蕭意思,嚇得連退數步,整個身子縮到了一棵樹下,對著冷蕭連連齧合利齒,作勢要攻擊。
“不可!”青年頓時臉都綠了,“兄……兄臺,這孽畜雖死不足惜,可你殺了它與剜去我一塊肉有何分別?圖騰便也散了……”
他心中怒罵不止,面上諂媚之意卻越發明媚,生怕冷蕭不知道,故意說的清楚一些:“但凡圖騰,每甲子可產生一滴圖騰之血,為一人烙印圖騰,如今這毛蛛已歸順於我,兄臺你就別打它主意了,它已然無用……”
說著,似乎是怕冷蕭再想滅殺蜘蛛,他連忙道:“我這裡有一份地圖,乃是宗門幾代前輩所繪,斷然不會有假,今夜便贈予兄臺,便算作交個朋友……”
冷蕭目光一閃,冷漠道:“可我不想交你這個朋友。”
青年頓時笑容一僵,嘴角抽動兩下,目中暗恨,卻不得不擠出一個難看笑意:“不敢不敢……這地圖便贈與兄臺……”
繼而,青年便立刻撕下一片衣服,又咬破指間,在其上繪畫起來,不多時,便密密麻麻畫了一大片。
冷蕭隨意掃了兩眼,忽然冷笑一聲,一巴掌按在青年肩膀之上,一字一頓道:“你耍我?”
見冷蕭臉頰湊的極近,面色陰冷,青年不由身軀一顫,連忙大聲喊冤:“這圖千真萬確,絕無半分虛假,我……小的哪敢欺騙於大俠!”
冷蕭在青年雙眼之上停留了許久,青年面上的笑容愈發難看,不如不笑。本身不心虛,被冷蕭這般一盯,不禁愈發心虛起來,好似自己真的畫了張假圖一般。
冷蕭隨即收起地圖,方才他看了黃鳥族、蟾蜍族、蜘蛛族這一片範圍,確實不假,可其他地方他未涉足,不知真假,便這般試探,看青年模樣大驚失色,不似作假,心中稍定。
見冷蕭收起地圖,青年面色不由好看許多,說道:“小的亦只有這一副圖,其他的也一概不知……還望大俠饒命!”
“你可說過的……”
“我說過什麼?”冷蕭反問一聲。
青年頓時大怒,險些怒罵了出來,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一副可憐兮兮的神色,冷蕭看的心中惡寒,不由一揮手:“滾吧!”
青年頓時如蒙大赦,心中連連慶幸自己沒有怒罵出聲,便是那隻毛蛛亦渾身細毛一抖,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青年雙腿已斷,毛蛛連忙馱著他便走。青年回頭詢問一聲:“小的文磊,敢問大俠名諱?”
“文磊?”冷蕭默唸一聲,淡漠道:“冷蕭。”
文磊被毛蛛馱著,迅速又隱沒在黑暗之中,這次他再不用擔心冷蕭會突然殺上來了,心中一陣輕鬆。這人一放鬆,一陣劇烈疼痛驟然襲來,雙腿骨頭被冷蕭踩的稀碎……
“冷蕭?狗東西,老子早晚弄死你!”
冷蕭自不知文磊心中的惡毒想法,開啟地圖一看,每一個部族都有標註,在蟾蜍族的位置,所標準的乃是烏蟾族,可見其對此確有研究,名稱亦不似冷蕭這般籠統的用於區分。
只可惜,這烏蟾族已然覆滅。
而那蜘蛛族所在,在標註的是毛蛛族。黃鳥族所在,與冷蕭隨口取的名字一般無二,便是黃鳥族。
隨意掃了一眼,地圖已然全部烙印在腦海之中,頓時收起地圖,藉著皎潔月色,橙黃羽翼猛然一振,身形便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