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八月的及笄禮異常盛大,連宮裡都有賞賜,惹得有心人暗道護國公主和南溟郡王榮寵不減,打定主意要與南溟郡王府交好,有意為自家小子結親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秦笑笑不想兩個閨女早早嫁人,笑著將這些人有意無意的試探擋了回去。不過她沒有把話說死,指不定未來的女婿就在這些年輕人中呢。
可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八月及笄後的第二天,顧西辭攜禮登門,真誠的表達出要聘八月為妻的請求,驚得她好險摔了手裡的杯盞。
“西辭,你、你不是一直將八月當作妹妹嗎,怎麼突然就……”秦笑笑看著顧西辭,話都說不順溜了,不明白好好的兄妹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男女之情。
這會兒她腦瓜子嗡嗡的厲害,想破頭也想不通眼前的青年何時對小女兒抱有另一種心思,明明小女兒才及笄,跟他還差著四五歲。
想到這裡,秦笑笑看向顧西辭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
顧西辭不想再被自己敬重的長輩視作禽獸,慎重的解釋道:“秦嬸嬸,我和八月妹妹自幼一起長大,幼時確實把她當作妹妹,只是……”
他無奈一笑:“只是感情一事難以捉摸,不知何時起我對八月妹妹生出愛慕之情,渴望愛護她一生一世,還望秦嬸嬸成全。”
說罷,他撩起下襬單膝跪下,神情變得莊重無比。
秦笑笑下意識的抬手,想讓他起身。對上他固執的眼眸,她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八月可知道你對她的心意?”
顧西辭搖了搖頭,苦笑道:“八月妹妹尚未開竅,而我常年待在邊關,不能時時待在八月妹妹身邊,只能先稟明秦嬸嬸,望秦嬸嬸和景叔叔給我這個機會。”
簡而言之,他擔心自己不在京城,會被別人捷足先登,到時候懊悔也晚了。
秦笑笑自然明白顧西辭的言外之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良久,她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顧西辭一聽,不僅沒有失望,還暗暗鬆了口氣。他起身朝著秦笑笑行了一禮,孺慕之中又帶著愧疚的情緒:“秦嬸嬸,是我讓您為難了。”
秦笑笑心頭一軟,聲音也和藹了幾分:“你確實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這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說句託大的話,她已經把他當作半個兒子來看待了。正是如此,她很擔心尚未開竅的小女兒知道了他的心意,會對他生出難堪厭惡的情緒,根本不會接受他的心意。
作為母親,她會尊重女兒的想法,但是也不想看到眼前這個孩子傷心難過。
顧西辭聽罷,神情變得愈發愧疚,再次行了一禮。
秦笑笑沒有怪他的心意,笑著說道:“你且回去吧,我會好好與八月談一談。”
顧西辭不好賴著不走,恭敬道:“秦嬸嬸,我先回去了,他日再來看望您。”
秦笑笑點點頭,看著他離開了。
她在客堂待了一會兒,琢磨著要怎麼對小女兒開口。
這時,鬧鬧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發現屋子裡沒有旁人,他面色不大好看的問道:“娘,姓顧的是不是對您說了他對小妹不懷好意的事?”
秦笑笑聞言,就知道小兒子知道西辭的心意,有些好笑的問道:“你跟西辭關係好的跟親兄弟一樣,怎麼就不樂意他當你妹夫了?”
鬧鬧冷笑:“他是個禽獸!”
秦笑笑哭笑不得:“你這樣豈不是把你爹罵進去了?當年我剛及笄,你爹也向你外公外婆提親了。”
鬧鬧一噎:“這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
秦笑笑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不一樣,說起來顧西辭跟你一塊兒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把你小妹交給他,我倒是挺放心的。”
鬧鬧的臉色更臭了,卻是沒有反駁。
他不得不承認,姓顧的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材,且潔身自好後院沒有亂七八糟的人。在漠北待了四年,從來不去那種地方,相比京城裡那些糟心的玩意兒確實好多了。
“此事你我說不算,得看你小妹的意思。”秦笑笑勸說著小兒子:“不管他們倆的事能不能成,你不要對西辭有看法。”
鬧鬧正要說話,默默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發現弟弟的臉色不太妙,他納悶道:“過幾日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麼這副臉色?”
鬧鬧和陸靈秀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八日,聘禮兩個月前就已經送到了陸府。
鬧鬧沒理他,還在思索怎麼教育小妹不要輕易被姓顧的花言巧語哄去了。
秦笑笑看了他一眼,對大兒子說道:“你來的正好,過陣子就是中秋節,你快想想給沈府送什麼節禮好。”
眼下八月和西辭的事還不明瞭,暫時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默默的注意力被轉移了,笑容滿面的說道:“我已經想好送什麼了,娘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