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雲層席捲奔流，大地冰冷暗沉，就好像是被塵封了千年一樣，和山脈的那一邊不同，這一邊是的死寂令人心慌。
洛千雪的小隊在廢墟里穿行，看著那些嚴重風化的建築物廢墟，還有幾乎鏽蝕殆盡的金屬框架，洛千雪只覺得渾身發冷。
“人類之外的文明”。
當這個詞彙出現在她腦海裡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身為一個學者，她知道一些相關的事情。
15年的時候就有一些學者在“空間碎片撞擊論”的基礎上提出了“人類之外的文明”這一假說。
如果有一個空間碎片足夠大，足夠遼闊，生態足夠多樣，是否會誕生另一個文明？
空間震盪導致的碎片撞擊會不會引發兩個文明之間的大戰？
最終答案是……不可能。
假設空間震盪理論是正確的，空間震盪也沒有能力導致承載巨大文明的兩個空間相撞。
就好比是河裡的石頭，巨浪打過來的時候小石子可能會滿天飛散，但大石頭不會。承載著完整文明的空間就像是水底的大石頭。
而小石頭，也就是說空間碎片，它們則不會衍生出文明，絕對不會。
為什麼呢？因為它們太小，空間不夠大導致物質總量少，物質總量少代表資源總量少，可利用的資源單一。他們的發展會被資源問題阻斷，直到絕滅。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空間碎片裡都有末日野獸的身影，它們就像是在平緯度空間中傳播的病毒，無處不自。
但眼前的這些東西，這些建築，這些框架。無一不在證明著……這裡曾經有一個文明存在。
“我們正在接觸……別的文明嗎？”洛千雪喃喃自語。
許義也是眉頭緊鎖著：“我覺得未必，但是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們沒有發現任何類似於文字或者是圖形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有可能是低等生物的築巢行為。”
洛千雪無法反駁許義的這個猜測，因為就連人類世界都有精於築巢的生物。
就比如說切葉蟻，它們會將樹葉裁剪在一起，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它們能夠誕生高等文明。章魚會使用簡單的工具，這也不代表它會成為高等文明。
他們所看到的不過是一處年代悠久到無法計數的廢墟，自然不能因為看到幾個金屬框架就斷定這裡曾經存在過高等文明。
肖豐年一直沒有說話，他望著這片廢墟出神。洛千雪問他：“肖豐年，你覺得呢？”
“抱歉，我對學術上的東西不太了理解，不過怎麼說呢？我覺得‘文明’這個詞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特別是在強大偉力面前。”
“這一點我倒是同意。”許義說，“文明說白了是一個只適用於人類世界的人造詞，文明存不存在對於客觀自然都不會造成影響，就像是人類文明發展了這麼多年，連氣溫和降雨都控制不了一樣。在強大的偉力面前，文明無意義。”
就在他們的聊天內容越來越跑偏的時候，玄心終於忍不住了，他開口說：“兩位，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學術議題的時候，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重心放在尋找標示物上。”
“所以……我們該怎麼找？這裡好像沒有末日野獸出沒，我們分頭找會不會快一點？”肖豐年說。
“你知道要找的東西是什麼嗎？”玄心反問。
肖豐年嘆了口氣說：“好吧，我不知道，其實我就是來當肉盾了，別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們要進入深層去找。”玄心淡淡的說。
一聽這話，洛千雪頓時皺起了眉頭說：“就是你之前使用的那個能力嗎？我不覺得你現在身體狀況能支撐起你再使用一次。”
“放心吧，這一次我只是進入深層世界，不會介入物質迴圈，除了損傷一點精神力以外不會發生什麼。”玄心說。
一行五人找到了找到了一個相對開闊一點的地方，玄心又開始施術了。
他啟動修士模式，單臂張開，站在原地，他臉上，手臂上，脖子上的血色在這一刻褪，就好像是一做灰白色的石像一樣。
洛千雪安裝的生命安全軟體告訴她，此時此刻的玄心的心臟脈搏幾乎都已經停止跳動，可以說是進入瀕死狀態。
“你們道門的外掛都這麼要命嗎？”洛千雪忍不住問。
玄玉沒有正面回答，他說：“你覺得我們道門的外掛玄妙嗎？”
洛千雪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暫且不論威力，你們的外掛所能做到的，其他人都做不到。”
“這就對了。”玄玉輕笑著說，“想要去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當然就要付出別人不敢付出的代價，步入道門，就要將犧牲看做最後的歸宿。”
而此刻玄心也進入了深層世界，這一次進入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他沒有介入迴圈，巨大的迴圈在他的上空流淌，大地之上無數的物質起起伏伏，就像是浪潮一樣。
整個世界的物質、能量、資訊的流淌方向全都在他的眼中。
然後他愣在了原地，因為他看見了一座塔，很高很高的白色巨塔，塔身是圓形，潔白無瑕，直衝天宇。
這麼高的一座塔，在物質世界應該無論身在何處都能看見，但玄心很清晰的記得，他沒有看見這座塔……完全沒有！
它只存在於深層世界，不具備任何的物質形式。
觀測……觀測應該能將能引導這座不存在的建築物，讓它向現實世界坍縮而去！
玄心心裡飛快的計算著這座白色高塔應該有的物理座標和物理特徵，籌備觀測所需要的一切資料。
在經過數十分鐘幾近瘋狂的計算之後，突然他被拽住，然後狠狠的拖回了現實。
“有一座白色巨塔，就在這個裂縫之中，我計算出了大致座標，應該能讓它坍縮到現世界。”玄心大聲說道。
“那些事情後面再說吧，我們有麻煩了。”許義的聲音低沉而凝重。
這個時候玄心才發現，他們這隻五人小隊的處境並不怎麼樣，末日野獸包圍了他們，其中還有一隻……生態層級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