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吉挑眉,看著一瘸一拐直接爬在地上蠕動的錢九江,扯了扯嘴角,一把抓住人家的小腿,把人直接給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跟老子見什麼外,揹你就是了!矯情!”
錢九江趴在波吉的脊背上,“老子這不是難得善良一次對你溫柔一次麼。”
“溫柔你媽.逼。”
“權波吉,別動不動就罵髒字兒行不行,多難聽。你可真沒素質。”
“呵呵!”
“那啥,這次……謝謝你了……”
最後四個字,波吉是真沒聽見,“啥?這次咋了?”
“謝謝你……”
“那啥,錢九江,我如果說我還是沒聽清,你信不?”
“老子信你大爺!”
“我是真沒聽清楚。但我猜到了,你小子肯定謝謝我來著。要不然,你不會露出這種大閨女出嫁上轎的矯情表情。”
“……你大爺,猜到了還問?找抽?”
波吉嘿嘿笑了一聲,揹著錢九江跪著走對他來說,還是挺費勁兒的,他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兒,“你小子啥時候謝過人,今兒讓我抓住你小辮子了,我不得擠兌擠兌你?”
“你可拉倒吧——”錢九江趴在波吉的肩膀上,順手用袖子幫他擦了擦臉頰的汗珠,“你平常也沒少擠兌老子就是了,今兒裝什麼純情。”
“再逼逼一個字,你就自己爬。”
“你捨不得。”錢九江潑皮無賴的搖頭晃腦,“瞅見沒?就我這張臉蛋兒,那可是幾百萬裡都挑不出一張的美,就這麼為了保護你給毀了,你不——”
“閉嘴!”波吉冷著一張小臉兒,“你他媽還要拿你這張毀了容的破臉說事兒幾年?”
“在你有生之年,在我有生之年。就是我這站被毀了容的臉蛋兒,就能拿捏住你。”錢九江下賤的一笑,“有本事,你把老子的容貌還回來啊!”
“老子真該把你腦袋按糞坑裡淹死你。”
“那是燻死,不是淹死。傻樣兒吧,連著都分不清楚。”
“能弄死你就成,呃——”
當波吉看見那雙漆黑鋥亮皮鞋的時候,想要閉嘴,已經來不及了。
葉承樞斜斜的依靠在商務轎車的門框,垂下眼皮冷眼斜睨著那兩個還在鬥嘴耍寶的傢伙,冷笑一聲——
“我看你們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是說,我對你們倆太溫柔了,你們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他語氣平靜,語調也是輕柔。
可……
不用可是了,波吉跟錢九江的腦門上,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什麼狀態下的葉承樞最可怕?
就是現在這樣,唇邊的微笑已經淡薄到幾乎看不見,可語氣最是輕柔。
一向逢人三分笑的葉特助不笑了,笑不出來了。
那說明什麼?
波吉心尖兒顫了又顫,腦袋裡閃過了千萬種法子,可到最後,他還是發現,苦肉計裝可憐著法子,最好用!
“葉叔,膝蓋破了,疼呢……”
說著,波吉把錢九江放下,露出自己已經被磨蹭的血肉模糊的膝蓋給他葉叔看。
葉承樞淡淡的掃了一眼,表情沒有任何的鬆動,“不是還沒斷?”
波吉一愣,“葉叔,你什麼意思啊……”
別嚇唬他啊!他現在膽子可小呢!神經可敏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