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你口中的先生是……?”
“葉承樞。”
“難怪如此!”那中尉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連連點頭。
波吉翻了個白眼,他們說的這些,他聽不太懂。
但他聽懂了一件事兒,想要帶著錢九江直接越獄,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是不可能,是壓根沒有可行性!
“小三爺,這還是隻是時間與地點的問題。且還不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就是帶著錢九江成功的逃離了江南省軍區,可您又能帶著錢九江跑到哪兒去?只要葉南川一聲令下,你們兩個人連市區都出不了。走大街上吃頓飯,就能有人給你們倆再抓回來,信不信?”
波吉哭笑不得的扯了扯嘴角,“信,我怎麼不信?”
葉家的能耐有多大,他太清楚了。
別說上大街吃頓飯了,他就是去上個廁所拉泡屎,都能給‘熱心群眾’舉報咯。
越獄……
他也就是想一下麼。
就是二狗子說越獄可行,他還沒那狗膽兒去實施呢。
為啥?
因為他還有家,有家人啊!他真的還不至於為了救錢九江這兄弟一條狗命,就把自己的家人給押上做賭注。
退一萬步來說,他就是跟錢九江成功的越獄了,然後呢?
錢九江是肯定不能再回江南省了吧?他也不成啊!
他還捨不得他爸,他葉叔,他乾媽,小丫頭……南川爺爺老爺子,秦雯奶奶承歡阿姨……白秘書……他捨不得的人多了去了。他才不會為了錢九江背井離鄉,離開這些人的身邊呢。
為了救錢九江這條狗命,讓他做什麼都成,哪怕是讓他散盡老權家的家產,他也在所不惜。可唯獨一點,他做不到,他也不能這麼做。
那就是,讓他失去他身邊的這些人,失去這個‘家’。
旁邊,二狗子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革命夥伴,跟中尉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有關佈防等很多軍事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波吉插不上嘴,對那些也沒興趣,便繼續一手抵著下巴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樹林。
當越野車停在那‘軍事監獄’門口的時候,二狗子跟中尉還都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顯然,他們根本沒有談盡興,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估計這兩個人會就這麼聊上三天三夜。
翻了個白眼,波吉扯著二狗子的耳朵,將他從越野車上扯了下來,“留個電話,以後慢慢聊。你至於著急這一時半會的?”
“不行啊!”二狗子很惋惜的衝車廂裡的中尉擺擺手,道了句再見,這才回頭衝波吉說道,“我們有規定,不允許在私下聯絡有任何私人性質上的聯絡。我以後沒機會再跟誰這樣好好聊天的。”
“難怪你話比屎都多。”波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平常都沒有跟別人聊過天的?”
“沒有啊。能說話的,只有我們八個兄弟。”
“其他的就一個都沒有了?”波吉不可置信。
“打掃衛生的阿姨,跟做飯的保姆。算不算?”
“滾蛋——”波吉頓了頓,又皺著眉頭問道:“你的家人呢?”
二狗子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我們八個兄弟,都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都是孤家寡人,要不然先生也不會挑選我們。”
做他們這份工作的,必須得是無牽無掛的人。
絕對不能有任何感情上的羈絆牽扯。
否則,他們事到臨頭會害怕的,而在戰場上,就是這害怕的一個情緒,就會導致自己的死亡,以及連累所有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