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卓易回答,“我告訴卓嵐。我早就在房間裡安裝了攝像頭。他被那個老男人壓在身下的畫面,已經被我拍攝下來了。如果我死了,那份影片絕對會暴露於眾目睽睽之下。而如果我一直平平安安的活著,那影片就永遠都不會有大白天下的時候。我,是這麼告訴卓嵐的。”
唐棣眸子猛地一閃,“其實,你並沒有那所謂的影片,是嗎?”
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卓易便點點頭承認了,“我的確沒有。我是騙卓嵐的。”
那個老男人,行事十分的小心謹慎。他的確想過在房間裡安裝攝像頭,可這法子根本不可行。那老男人每次在玩弄人之前,都會讓下屬仔仔細細的檢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根本沒有機會安裝攝像頭。
這一點,卓嵐本應該猜到的。
可卓嵐太高估他的能耐了,卓嵐以為,卓易既然有本事讓他被男人壓,就有本事安裝攝像頭。對影片那事兒,最開始的幾年,卓嵐深信不疑。
最開始的幾年。
很快,卓易就對此感到懷疑。他也調查過,可他什麼都調查不出來。卓嵐幾乎可以斷定,連一點點訊息都調查不出來,那麼這個影片,極有可能是卓易威脅他的一個假訊息。
可卓嵐,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個影片,一旦被曝光,卓嵐這輩子毀了不算,他這個人也得廢了。不是被毀了,也不是身敗名裂,而是廢了。
廢了,懂嗎?
哪怕卓嵐猜到了是卓易在欺騙他,他也沒有辦法。他只能被卓易勒索,只要是卓易想要的,他都得給卓易辦到。
賭卓易手中沒有那份所謂的影片,說實話,卓嵐賭不起!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卓嵐越發的肯定那影片,根本不曾出現過。於是,他便漸漸動了想要殺卓易的念頭。不——這樣形容並不貼切,該是——
隨著確認那影片是子虛烏有,卓嵐心中的殺意,越發的強烈,越發的不可控制。對卓易的殺意,卓嵐從沒有過任何一刻停止。只不過,之前他一直不敢動手。當他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那影片壓根就沒有出現過,這殺意,卓嵐就再也無法控制了。
以卓嵐時至今日的地位與權勢,想要殺了卓易,簡直易如反掌。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上許多。卓嵐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每每在最後一刻,卓易都能化解他的殺意,讓他放棄這個念頭。
卓易所依靠的,十分簡單。他也在賭,卓易賭的就是卓嵐賭不起!
他成功了。卓嵐的確賭不起。哪怕卓嵐已經位極人臣,他也還是賭不起。
就算有九成把握,但只要沒有十足的把握,卓嵐就不敢輕易對卓易下手。那後果,卓嵐承擔不起,也沒人承擔的起。
“可是這次,卓嵐毫不猶豫的要殺了你。”權子墨眯著眼睛,拖長著尾音,“也就是說……?”
“卓嵐已經十分的確定,我手中根本沒有那個影片。”
唐棣從善如流的補充,“或者說,就算你手中真的有那個不曾存在過的影片,卓嵐也有讓那影片無法曝光於天下的自信。”
“是的。”卓易點點頭,“完全沒錯。”
黎兆予慢吞吞的道:“不管是哪種可能,你能威脅卓嵐的把柄,都已經沒有了。不是嗎?”
而他們費勁千辛萬苦,甚至都撬開了葉南川的嘴巴,得到了當年那往事的真相,到頭來,卻都是做了無用功。
知道了卓家兩兄弟恩怨的根本淵源又能怎樣?能夠威脅卓嵐的把柄,已經沒有了。他們知道卓家兩兄弟的恩怨,到底有什麼用?!
他們所得到的,無非也就是一段殘忍又悲傷的故事。其他的,對他們毫無用處。
一無是處!
“不見得。”唐棣陰險的拉開唇線,笑的令人背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