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還信任著他,他卻是這樣待他們的?
究竟這兄弟情淺,是淺在了誰的身上?
“行了,諸遊。”尹老闆拉開了諸遊,平靜的道:“現在不說這個,先讓子爵解釋。大敵當前,我們自己內訌,豈不是給人家看笑話?你別激動,子爵,你也別覺得我們懷疑你。你這事,辦的本來就不對。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都不應該去跟迪曼集團的人合——”
“姚葉。”
尹老闆與諸遊齊齊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姚葉,白子爵的老婆。
這裡邊怎麼還有她的事兒?
白子爵閉了閉眼睛,冷漠的聲音,竟然有了微微的顫抖。
他說:“姚葉失蹤了整整七年,我找不到她。”
姚葉的離開,永遠是白子爵的禁忌,唯一的禁忌。是連他自己,都不能觸碰的禁忌。猛然聽到這個名字,聽到這件往事,不止是尹老闆,也激動的想揍人的諸遊,也一下子蔫了。
整個車廂,只有白子爵空洞的聲音。
他說:“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可我找不到她。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只知道,她在歐洲。可歐洲,是我所無法深入的地方。她在的地方,是我能力所不及的地方。除了跟迪曼集團合作,我別無他法。”
白子爵的冰冷,是寒徹入骨的。是六月飛雪,是終南山藏著的終年不化的積雪。是冷的讓人看了就打顫的。可現在的白子爵,他臉上的隱忍,讓人竟然不忍心去看。
即便時隔多年,再提起當年妻子失蹤的事情,白子爵似乎還是無法釋然。
尹老闆想,這或許是白子爵一輩子都無法釋然的事情吧。
他失去了摯愛整整七年,那七年白子爵是怎麼過的?
他們這些人並不清楚,只是知道,那七年,白子爵是死過一次,才活過來的。
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一次。
微微垂著腦袋,白子爵一手撐在額頭上,沉默的平緩了一會心情,他才重新抬起頭。再抬起頭,他又是那個只用眼神就能讓人冷凍結冰的白家爵。
“只要是為了姚葉,哪怕要我千夫所指,我也在所不惜。”
尹老闆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沒有再說話了。
連諸遊,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特別的乖巧。
白子爵那話,他們信。為了姚葉,別說是千夫所指,千刀萬剮他白子爵也心甘情願!
又更何況跟迪曼集團合作呢?
這個理由,合理的讓他們根本連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口。至於那不滿的話,更是被吞回了腹中。
沒有人會指責一個用情至深的人,哪怕,他是個混蛋,大混蛋。他們也不能。
“我知道迪曼集團是想在官場安插他們的人,但我還是當做沒看到的默許了。因為我要找回姚葉,必須要藉助迪曼集團的勢力。”白子爵表現的很淡定,一點都沒有後悔,他說:“現在出了亂子,我來解決就好。我做錯的事,我來彌補。就是如此而已。”
這,就是白子爵會拼了命的幫葉承樞的原因。
他不是在幫葉承樞,他只是在彌補自己當年犯下的錯。就像他自己說的,僅此而已。
“可,可你還是不應該跟迪曼集團合作啊……”諸遊小小聲的說道。他總覺得,不管是什麼理由,跟那種明知道是狼子野心的合作,不合適!
他也說不出來大道理,反正他就是覺得不合適。
白子爵表情不變,淡淡的道:“若是失蹤的是顧靈色,承樞也會這麼選擇。”
“我想他不會。”尹老闆一口咬定,語氣斬釘截鐵。
“你不是承樞,你怎知他不會?”白子爵平靜反問,“尹老闆,你別介意。你沒有真正愛過誰,所以你不能明白這種心情。承樞愛過,所以他會理解我。”
尹老闆是一點都不介意的聳肩,“我是沒愛過。可我就是知道,承樞他不會。”
“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我家教比較嚴,不敢做出這種有悖大義的事情吧。”
突如其來響起的聲音,令車廂裡的三個男人都微微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