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樞擺擺手,示意沒關係。
他不想見子諾,子諾也並不想見他。不然,子諾就不會從豐海省跑來江南省給他當秘書了。從小到大形影不離比親兄弟還親的兩人,現在成了這樣。分道揚鑣,甚至連對方的名字也不想聽到,他是替他們惋惜。不過他也沒那麼好心,想要幫這兩兄弟修復關係。
有些心結,還得當事人自己想明白。外人是一點忙也幫不上的。
一下午,白子爵就陪著葉承樞會見了十幾位客人。連他這個陪同的人,也口乾舌燥嗓子發痛。可想而知葉承樞得說了多少話。
“人果然都是有惰性的。”白子爵鬆了鬆領帶,靠在沙發上,感嘆著:“以前比這忙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這才一下午,卻已經累的不行。”神情透著疲憊。
葉承樞倒是光彩照人,一點也沒有疲憊的模樣,還能從容優雅的拿起一份檔案翻閱著,一邊在檔案上做著批註,一邊頭也不抬的笑道:“你現在貴為總裁,叱吒商界。手下一群強兵悍將,哪裡需要有你出面的時候。都交給底下人去做就是了。我哪兒能跟你比?”
“政界就是比較辛苦。商界出錯,無非是損失點錢,數字少了點罷了。可官場,一丁點的失誤都能給對手可乘之機。為了不出錯,就只有完事親力親為。”白子爵不耐煩的揚了揚眉頭,“我倒是一點也不後悔從官場退下來。”
合上檔案,又拿了另一份來批閱,葉承樞隨口說道:“真這麼舒坦?那我也考慮一下辭職退休在家頤養天年好了。”
“我倒是挺歡迎你來商界欺負人的。不過別讓老師認為是我帶壞你了就好。”
“開玩笑的。”葉承樞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我是個俗人,還放不下一身官職。”
眼神,卻猛地閃爍了一下。表情黯淡了一些。
白子爵眯了眯眼睛,“想到什麼了?”
“靈色。”葉承樞也不瞞著,大大方方的道:“她昨晚有些奇怪。可哪裡奇怪,我說不上來。”
“怎麼回事?”白子爵一下子關切多了,身子向前傾了傾,“你要是覺得奇怪,那一定有問題。”而連他也說不上來的奇怪,那問題絕對不小。
“談公事你愛答不理,人家夫妻間的事情,你倒是蠻熱心的哦。”葉承樞笑著戲謔了一句。
白子爵眼神一閃,堅定的道:“因為我失去過,所以不願意讓你也嘗這滋味。”
“冷木頭也有通人性的一天,的確難得一見。”葉承樞隱了隱唇邊的笑意,放下手中的金色鋼筆,一手抵在下巴上,平靜的道:“向你諮詢個事。”
“問。”
“女人懷孕的時候,是不是就特別奇怪。”
“你老婆懷孕了?”
那驕傲的,帶著點炫耀的神情,讓白子爵很想揍人。
“如果是懷孕的話,你老婆多奇怪都不用擔心。正常的很。我老婆這次又懷孕了,我家的玻璃杯都已經換成了塑膠杯。孕婦的脾氣,捉摸不定。別猜了,猜不透。”白子爵很有經驗的說道。
“我之前胃病進了醫院,把她嚇得半死。昨天我撒了謊,說胃痛要出去買藥。回來就看她神情特別不對勁。”
“別瞎想了。肯定沒事。”白子爵起身,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冰冷冷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有些詭異的違和。
他說:“你老婆本就是纖細敏感的人,又那麼關心你。你跟她撒什麼慌,都不該拿你的胃撒謊。你這胃有多脆弱,你自己也知道。她沒擔心的昏厥你就慶幸了。更何況懷孕的女人,情緒本就極為不穩定。不過話說回來,以後能不跟老婆撒謊,還是不要撒的好。不管是善意的謊言還是什麼,給老婆知道了,她心裡都得不是滋味。”
“這也是經驗之談?”葉承樞挑眉,望了過去。
便看到白子爵隱忍的表情,“真的,不要跟老婆撒謊。代價太大。”
葉承樞抿了抿嘴唇,沒再說話了。白子爵撒的謊,讓他幾乎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也讓他與自己的大兒子,分開了整整七年。
能重新將老婆追回來,真的是白子爵太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