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於蔓。”她拭淚。
“你是蘇婉也好,於蔓也罷,出了這個林子,你別再跟著我了。我此去苦寒之地,未知何年才能解脫,我不想連累任何人。”容景垣起身,“你歇會,我去弄點吃的。”
火光裡,蘇婉神情微微遲滯。
她做了那麼多,只換來他一句:別再跟著我。
她不是想要他的回應,她只是想堅持下去,可他絲毫不給她,堅持下去的勇氣。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容景垣回來的時候,手中的細竹竿頂端插著幾條魚。他說,是溪坑裡抓的。她也不問,只是看著他慢慢的將魚烤熟。
她吃的不多,因為餓過頭了,所以胃不是很舒服。
人要活著,就得把東西吃下去。
“明天大概能走出去。”容景垣道,“我看過地形,所以你放心。”他背過身去,輕咳兩聲,“就算背,我也會把你揹出去。”
蘇婉望著他的背影,想了想也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我自己能走。”
他沒回應,但是有微促的呼吸聲傳來。
她垂眸,“五爺,你有什麼打算嗎?”
他道,“沒有。”
“你就不想知道,我有什麼打算嗎?”她低聲開口。
他還是兩個字,“不想。”
她心中鈍痛,便也沒有再開口。她不是那種豪放無忌的人,有些話暗裡說了那麼多,也就夠了。再讓她說下去,她也著實抹不開臉。
寂靜的夜裡,除了嗶嗶啵啵的火花四濺之音,再無其他。
可是漸漸的,蘇婉覺得身上有些熱,莫名的一種焦躁不安。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身上有些不太對勁。好在這種微熱並不嚴重,她尚能忍受。
白狐站在高崗上,望著火堆旁的男女,微微凝眉,轉而望著身邊的隨從,“分量下夠沒有?”
“都下在魚肚裡,如果他們都吃完了,應該要發作才是。”隨從也不解,“是不是沐王的定力太好?或者魚對藥效的吸收太慢?”
這幾條魚是特意餵了藥,放在溪坑裡等著容景垣去抓的。因為是活魚,所以容景垣不太能起疑。
但——按照時間推斷,這會應該要發作了。
怎麼沒動靜呢?
“你是不是動了手腳?”白狐冷颼颼的望著隨從。
隨從心驚,“屬下發誓,絕沒有違抗副統領的命令。那些藥著實是上好的,一等一的烈藥。”隨從撇撇嘴,“至於為何沒發作,屬下也不知道。估計是泡了水,所以藥效有些影響!”
“是這樣?”白狐自身沒試過這種藥,自然也不知其中厲害。
那再等等。
驀地,隨從驚呼,“看,起藥效了!”
白狐眸色一窒,“果然!”
蘇婉正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卻被突如其來的懷抱給嚇了一跳,當下轉身。正好迎上容景垣灼熱發紅的雙眸,瞬時僵在當場。
他的身子滾燙,呼吸滾燙。
灼熱的掌心正貼在她的腰上,將她的周身溫度緊跟著撩起。
呼吸一窒,蘇婉慌了神,“五爺,你怎麼了?五爺你醒醒,我是蘇婉,我是蘇婉,你看清楚!”眼前的容景垣顯然是不對勁的。
容景垣的面部表情顯得極為痛苦,身子顫得厲害。
下一刻,他突然發瘋似的推開她,直接朝著溪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