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剛下嘴,突然脊背一涼,蘇婉便沒了意識。
別說蘇婉,玉弦也跟著一頭栽倒在地,渾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不遠處,一襲白衣遠遠佇立。
白衣女子隨手將手中的小石子丟在地上,帶著隨從疾步朝著倒地的三人走去。
“副統領若是再晚來一步,他的命就得去閻王爺那裡討回來了。”隨行的女子開了口。
白衣女子俯身蹲下,一手扣脈,一手從懷中取出一枚藥丸,塞進了容景垣的嘴裡。伸手製住容景垣的幾處穴位,強制容景垣吞嚥,“所幸是解毒丹提前護住了他的心脈,毒性雖然蔓延,但還來得及。”
隨行的女子輕嘆,“就她們這折騰的,沒把人折騰死已經不錯了。還想拿嘴吸出毒,這可是劇毒,差點沒把她自己摺進去。又不是蛇咬傷,以為什麼毒都能拿嘴吸出來嗎?”
“好了,話太多。”白衣女子起身,“把他扶起來。”
容景垣被扶坐起來,白衣女子以自身內力將容景垣體內四下潰散的真氣,慢慢導氣歸元。一口黑血自容景垣口中匍出,白衣女子才收功起身。隨從已經從蘇婉的裙襬上撕下一塊布條,將容景垣的傷口敷藥包紮。
拭去額頭薄汗,輕紗之下眸光帶笑,“乍一看,郎才女貌還真是很般配。”
“其實副統領可以早些教人出來,何以要等她出手?這女子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壓根沒有武功,如何能救人。若是咱們早些救人,他就不必挨這一刀。”隨從道。
白衣女子輕嗤,“你懂什麼,姐姐吩咐了,既要救人也得成其好事。這麼好的機會,患難見真情,我貿貿然出來,不得打回原形嗎?若是不創造機會,如今他們兩個能躺在一塊嗎?”
“那現在怎麼辦?”隨從蹙眉。
白衣女子想了想,“姐姐說要推波助瀾,但不能太過,我總不能把兩個人扒光了丟一塊。”
“這丫頭太礙眼!”隨從道,“不能讓她跟他們待在一起。”
白衣女子覺得也有道理,“把她先送到目的地,教人看著。剩下他們這對小情人,事情就好辦多了!”
隨從連連點頭,“這好辦,屬下馬上帶她走。但是他們怎麼辦呢?”
“讓人找個山洞,或者山坳之類的,把兩人丟一塊,然後派人遠遠跟著。如今沐王受傷,估計就算有人跟著,他也不易察覺。”白衣女子突然道,“還有——別丟太遠,附近丟一丟就好,否則弄丟了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隨從頷首,“屬下明白!”
“正好趁著他們走丟了,把沒死的那個給我好好審問審問,誰吃的熊心豹子膽,竟敢設伏暗算沐王。”白衣女子輕哼一聲,掉頭就走。
也虧得她耐住性子,這才成全蘇婉的美人救英雄。
隨從將玉弦扛了起來,可這扛起來才驚覺玉弦太重。這丫頭慣來吃的多,所以分量也不輕。隨從走得搖搖晃晃,“副統領,如果當時沐王出了事,您就不怕嗎?”
白衣女子蹙眉,“怕!怎麼不怕!我就怕他們把他弄死了,到時候不好跟殿下交代。不過後來一想,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們畏首畏尾也沒用。既然是殿下看上的人,自然是有福之人。生死有命,他要真是命不該絕,也許能逃過一劫,還能成其好事。”
可不!
看,籌碼押對了!
想知道她是誰?
女子衛隊的副統領——白狐。
只不過,黑狐雖然是黑狐,但膚色素白,慣穿黑衣。而白狐之所以為為白狐,只是因為她喜歡一身白,膚色卻有些黯黑。不過這不影響她依舊清秀的五官,還有於黑狐一般凌厲的行事作風。
她現在的使命是保護蘇婉和容景垣能平安抵達目的地,有事沒事的促進小兩口的感情發展。當然,對於前者,白狐覺得信手拈來絕對沒問題。至於後者,白狐有些隱憂。
沒談過戀愛的人,哪裡知道怎麼成全別人的好事?
只希望別添亂或者別適得其反,就謝天謝地了。
於是乎,玉弦被帶走,容景垣一夢醒來,懷中躺著昏睡的女子。撐著無力的眼皮,環顧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裡,壓根沒有半點光線,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記得是蘇婉救了自己,是她用沙土遮了殺手的眼睛,讓自己騰出時間,上了馬車逃離。不過——他慌忙檢視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的傷被人妥善處置。
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不是中毒了嗎?怎麼沒事了?
下一刻,他慌忙推開身上的女子。意識到她被人點了睡穴,容景垣慌忙解穴。
背上有些疼,蘇婉倒吸一口冷氣,“疼!”
“哪兒疼?”容景垣問。
他若是沒記錯,齊王府對外宣稱,蘇婉已經死了,而且下了葬。這些都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怎麼這會子她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