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累了。”明彩低語。
宋貴妃點了點頭,“本宮真的有些累了,鬥了那麼多年,眼見著要成功裡,本宮卻有些鬥不動了。明彩,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她撫上自己的眼角眉梢。
“娘娘天生麗質。”明彩輕笑。
宋貴妃嗤笑兩聲,“你這丫頭慣會哄本宮,年歲漸長,容顏老去,本宮的青春不在,可孟淺雲卻始終活在那樣的青春裡。在皇上心裡,她永遠都綻放著年少芳華的美麗。”
“娘娘?”明彩攙起她往前走。
宋貴妃長嘆,“所幸一切都快要結束了,本宮不會輸!讓劉御醫那邊抓緊辦事!本宮,不想再等太久。”她已經等了太久,所以不能輸!一旦輸了,那就是一敗塗地,就是萬劫不復啊!
明彩頷首,“娘娘放心,已經安排妥當。”
妥當就好!
恭王夫婦下獄,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容盈的舊部和白馥的舊部都開始蠢蠢欲動。
五月站在院子裡,望著正打著綹子的林慕白,她倒是氣定神閒的很。
“殿下會有危險!”五月道。
林慕白的視線都落在手中的綹子上,“暫時不會。”
“你如何知曉?太子容景宸卑劣無比,是個十足的偽君子。而宋貴妃久居深宮,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五月冷了音色。
“如果容景宸是真小人,那我倒是害怕他會對景睿下毒手。可他是偽君子,所謂偽君子,就得把偽劣的一面藏起來。他要殺了景睿,排除異己,可也要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來日史官口誅筆伐,他這皇帝未必能做得安穩。”林慕白淡然開口。
“容景宸想要收服民心,想要群臣擁護,就得如履薄冰。這皇位,是那麼容易就能坐的嗎?”林慕白瞧了五月一眼,“當朝皇帝整整跟大殷交戰一年,方拿下帝都。當中波折,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容景宸若有這本事守得住,那這天下給他也無妨。”
可惜,他未必能守得住。
五月凝眉,“那依你的意思,如今該怎麼辦?”
“怎麼辦?”林慕白輕笑一聲,“還能怎麼辦?救人唄!”
“怎麼救?”五月繼續問。
“把早前蟄伏在明處的人,都動起來,讓容景宸看見聽見,然後等著他來鎮壓。”林慕白突然眸色狠戾,“容景宸啊容景宸,你怎麼就這樣著急呢?我還以為你耐得住,沒想到你也是如此急於求成。”
孟行舟那邊尚且沒有處理妥當,這麼快就對付恭親王府,實在出乎林慕白的預料。
這麼著急,就不怕把破綻露給敵手?
不過林慕白轉念一想,這不太像是容景宸的手法,約莫是宮裡那位熬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實在按捺不住才替容景宸出手。
這樣也好,早點了賬。
“動起來?”五月似乎明白了什麼。
“沒錯!”林慕白還在繼續忙著手上的活兒,薔薇將綵線遞過來供林慕白挑選。
五月點了頭,轉身離開。臨走前,他又回眸看了她一眼,微光裡的林慕白,容色微微泛著透光的白。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冷劍,五月疾步出門。
“主子,弦月姑姑來了!”薔薇小聲的提醒。
弦月有些著急,“側王妃。”
“你也是為了景睿的事情來的?”林慕白抬頭看了她一眼,“皇后娘娘給的訊息?修兒如何?”
“小世子養在棲鳳宮,很安全。只不過——”弦月遲疑了一下,“殿下進了大牢,這可如何是好?很明顯,這一次進去只怕很難出來了。”
“我知道!”林慕白一笑,“景睿也沒想出來,他好幾日未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覺,趁著這會子好好修身養性。什麼地兒,都比不上天牢來得安全。”
弦月急了,“你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殿下這一次被冠上弒君之名,一旦容景宸捏造鐵證,到時候就必死無疑。”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你知道那是冤枉的,我也知道。可天下人知道嗎?朝臣知道嗎?”
弦月不語。
林慕白繼續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子殿下要你死,你無罪也得死。那是儲君,是未來的大祁帝君。弦月,你是宮裡出來的,這其中的關竅難道不懂嗎?不過景睿沒有反抗,你就該知道他是自己想進去。人在宮裡,外頭的人就會群情激奮,就會與朝廷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