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眾人決定打道回府,留下一些人繼續找尋玉弦的下落。
“公子,那這家客棧——”秋朝切齒。
“費什麼話,滾滾滾!”技不如人還好意思說,何況——孟麟是誰?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會看不出來白狐與那老頭是熟識的,很顯然就是人家鬧著玩,結果把他給折騰進來了。
本來依著孟麟的脾氣,還不得拆了你這個破廟,可畢竟他還是沾了人家的身子,自己也沒受傷,所以——你說算吃虧吧又不算吃虧,男人跟你女人嘛也就那回事。可你說沒吃虧,他又覺得憋屈,要不然依孟麟的性子,是怎麼著也不會招惹那個母老虎的。
什麼白狐,分明是白老虎。
母老虎!
輕嘆一聲,孟麟抬步就走,秋朝不敢多言,畢竟是自己無能。看主子這副模樣,可別是叫那老頭給糟蹋了吧?心裡這樣想,秋朝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壞了——不是真的吧?
遠遠的,跛腿男子瞧著漸行漸遠的隊伍,“師父,為什麼不讓他們把玉弦姑娘帶回去?”
“你懂什麼?那可是我把柄!”老者撫著自己的鬍子,一臉壞笑,“到時候他們要是拍拍屁股走了,那我找誰算賬去?留個人在手裡,看他們還敢丟下我一個人,悄悄回京城嗎?”
“師父,這麼做不太好吧?白姑娘可都生氣了!”跛腿男子輕嘆。
老者瞪了他一眼,“胳膊肘往外拐,別叫我師父!”氣沖沖就回了客棧,“關門,歇業!”老頭子不高興了!
蘇婉這一來一回的,已經數日,木架上的容景垣還剩下一口氣。
陽光那麼烈,他被綁在木架上,唇瓣乾裂出血,身上鞭痕累累。縱你是皇子沐王,可到了這兒那就是罪臣,比尋常百姓還不如。
縣太爺是這兒的地頭蛇,容景垣即便曾經尊貴,此刻也是無可奈何。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南撫鎮可謂山高皇帝遠,就算容景垣死在這裡,到時候一句暴斃,就能讓一切長埋地下。
“把人給我放下來!”孟麟暴怒,秋朝縱身落下,快速解下奄奄一息的容景垣。
白狐冷劍出鞘,眸光利利,“敢傷沐王者,殺!”
“白狐!”蘇婉快速攔阻。
這是官兵,不是江湖人。
雖然蘇婉更氣憤,但是此刻心疼勝過一切。慌忙行至容景垣身邊,蘇婉紅了眼眶,“你怎樣?”
容景垣視線模糊,笑得有些寒涼,“還好,你也活著!”
看著他渾身是血的模樣,腳踝上的鐵鏈因為磨損,而讓腳踝血肉模糊。蘇婉潸然淚下,這才走了多久,他就被弄成這樣?
“你是有多蠢?”孟麟切齒,“不知道反抗嗎?”
容景垣緩緩合上雙眸,“小不忍——則亂大謀!”
音落,已不省人事。
孟麟咬牙望著眸光寒利的縣太爺,“你等著!如果沐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快速著人抬了容景垣進屋,脫水太嚴重,再不救治真的會死。
蘇婉心疼得直掉眼淚,然則也是無可奈何。容景垣是罪臣,是皇帝親自下旨流放,誰敢抗旨!就算受再大的苦楚,都沒辦法離開這兒。
否則,孟麟早就帶他走了。
那一日在路上沒能離開,早就錯過了機會。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孟麟道。
蘇婉面色一緊,不敢吭聲。
“景垣是個比較古板的人,他的心裡有他自己的行為準則,不允許跨越雷池半步。”孟麟輕嘆一聲,這話在蘇婉聽來,是一種警告。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從未奢求過什麼。”蘇婉小心擦拭著容景垣的臉。
“我不是那個意思!”孟麟蹙眉,“我只想說,景垣這輩子太苦,孤身一人鎮守邊關,這不是一個皇子該有的待遇。他的隱忍,你也都親眼所見。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個人能更改他的準則,讓他不至於活得那麼辛苦。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