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縱身一躍,將孟麟丟在馬背上,快速策馬而去。
“公子!”秋朝伸手便將冷劍掰成兩截,江湖人就是詭計多端。她說那麼多有漏洞的話,只是為了誘導眾人放下戒備。事實證明,白狐刁鑽得很。
馬背上顛簸,孟麟伏在馬背上,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被顛碎。最後乾脆嘔出聲來,驚得白狐慌忙勒馬,順手便把孟麟丟下馬去。
只聽得一聲悶響,孟麟只覺得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馬背上被丟下來,渾身上下,都跟碎了一樣。這女人,還真夠狠的!
翻身落馬,白狐冷然立在他跟前,瞧一眼倒地不起的孟麟,“你少給我裝模作樣,縱然你是相府公子,但是到了這兒,你什麼都不是。山高皇帝遠沒聽過嗎?我告訴你,如今就算我殺了你,也沒人能找到我。我可以殺了你,把你丟在大漠裡,到時候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看得出來,你很仇視朝廷。”孟麟乾脆躺在那兒。脊背上疼得厲害,尤其左肩位置,壓根動彈不得。估計是傷筋動骨,真的摔著了。
“這還用得著看?”白狐嗤鼻,“你以為自己是觀相算命的?趕緊起來,這兒入了夜會很冷,離開這兒,我就放了你。但你最好老實點!”
孟麟一動不動,蹙眉望著她,“你真的要放了我?”
“我可不想給自己樹敵!”白狐蹲下身子,“起來吧!”
孟麟還是躺在那兒,“我動不了。”
“什麼?”白狐一愣,“再不走,我走。”
“你摔著我了。”孟麟看上去,並不像說假話。
白狐凝了眉頭,伸手慢慢去觸控孟麟的身子,觸及他的左肩位置時,孟麟的眉頭陡然蹙起,當下倒吸一口冷氣,“你這女人就不能溫柔點?”
聞言,白狐一巴掌拍在他的左肩位置,“疼死你活該。”
疼啊!疼得孟麟一身冷汗,愣是從地上彈坐起身,紅了一雙瞳仁,狠狠盯著眼前的白狐,“下次別落在我的手裡,我會活剮了你。”
白狐瞧了他一眼,“隨時恭候大駕。”她笑得涼涼的,“知道嗎?如果不是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還蠻符合姑奶奶的歡喜,你早就是死屍一具。”
“你可以殺了我。”孟麟疼得齜牙咧嘴。
長這麼大,還真沒受過這麼重的傷。早前在丞相府,他可是孟行舟唯一的獨子。要什麼有什麼,孟行舟最怕的就是兒子磕著碰著。畢竟,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多少女人,跪著爬著往他床上湊,可偏偏眼前這個女子,竟然如此不識好歹,而且——還把他丟下馬背。落馬的那一瞬,許是砸到了腦袋,孟麟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犯迷糊,暈暈的不知所以。
“我都說了,我不會殺了你,否則沐王得找我算賬。”白狐攫起孟麟的下顎,“何況你長得這麼好看,我若真的要動手,也該是先奸後殺才划得來,否則白白背上跟朝廷作對的罪名,卻什麼都沒得到,你說我是不是虧得慌?”
語罷,她突然伸手去解孟麟的腰帶。
孟麟仲怔,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
“看什麼看,你肩膀脫臼了,幫你接回去。”白狐嗤之以鼻,“還真以為自己是金鑲玉呢?我告訴你,就你這身子骨,賣到奴隸市場最多十兩銀子。看看你這副樣子,肩部能挑,手不能扛的,做個苦力都不夠資格。”說話間,她已經解開了孟麟的衣衫。
喉間咕咚一聲,白狐覺得臉上有些發熱。
這男人的膚色未免太好了些,丞相府果然是好地方,連個男人都養得這樣白蔥似的。瞧瞧,膚光如玉,細膩光滑,嘖嘖嘖,真讓身為女兒家的白狐汗顏。
她常年在外奔波,風吹日曬的,哪裡有這樣光滑細膩的肌膚。舔了舔舌頭,白狐感慨,真是命!
“你看什麼,還不趕緊接骨!”孟麟冷斥,被人這樣盯著看,他還真是不適應。尤其是某些人,眼神差得似乎只能挑白菜了。
白狐搖著頭,“求我。”
孟麟一愣,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白狐,“你再說一遍!”
白狐起身,朝著馬匹走去,“那我就先走了。”
“你給我滾回來!”孟麟咬牙切齒,勉力撐起身子。
白狐翻身上馬,“還沒瘸,就慢慢跟著!”她立身馬上,瞧一眼眸色通紅,面色發白的孟麟,“我不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如果你不是沐王的朋友,我根本懶得理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救了景垣,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與我說話?”孟麟憤懣,這個蠢女人。
“那你就疼著吧!”白狐作勢幾欲策馬。
“下來!”孟麟道。
白狐趾高氣揚。
他突然握住她的腳踝,白狐心驚,“別動!”
重新站在他跟前,白狐仍是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想清楚了嗎?”
“求你幫我接骨。”他雖然傲氣,可也疼得厲害。一張臉忽青忽白,可謂難看至極。額頭上涼薄的冷汗,涔涔而下,看上去很痛苦。
反正這裡沒人,他權衡了一下,覺得自己無需死要面死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