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沒回來。”薔薇輕嘆一聲,如釋重負的鬆懈分毫,“所幸您沒事,否則奴婢真是萬死難辭其究。”
林慕白撫著自己的小腹,“我怎麼可能讓自己有事。”
緩緩取下發髻中的簪子,簪子是空心的,當初裡頭便存著一點粉末。林慕白是大夫,自然知道這粉末意味著什麼。
林婉言深愛著夜凌雲,所以不管夜凌雲做了什麼,她都下不去手。是故林婉言最後把決定權交給了林慕白,她知道林慕白的性格,也明白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意味著什麼。
“我們兩清了。”她握著手中的簪子,“生不如死的活著,會比殺了他更讓你痛快。義父,如今你也該放心了。婉言下去找你了,你可還能認得她?”
時隔多年,早已是兩世人。
“宮裡有訊息嗎?”林慕白問。
薔薇搖頭,“暫時沒有,只聽說如果整個皇宮禁嚴。至於皇上的訊息,就不得而知了,怕是要等殿下回來才能知曉一二。”
林慕白點了頭,便不再問。
先把身上的東西洗去再說,雖然這東西只對男人有奇效,而且必須內功催發,但她畢竟是有孕之人,還是安全為上。如果不是夜凌雲來找她,她是沒想真的拿來對付夜凌雲的。
畢竟她自己也沒料到,夜凌雲何時會來找她。
左不過當成防身之物,隨身帶著罷了。
沒成想,八月十五中秋夜,竟然歪打正著。也算是林婉言在天有靈,借她的手懲罰了那個沒心的男人。不知道此時此刻,夜凌雲是否還會想起林婉言,想起那個說著:“我死之後,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人,會像我這樣愛著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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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皇后因為酒宴中途身子不適,所以離場回了棲鳳宮,沒成想剛離開一會,就聽聞皇上舊疾復發,吐血暈厥之事。驚得皇后急急忙忙的就趕了回來,直奔乾雲宮。
站在乾雲宮門口之時,皇后頓了頓,下意識抬頭看這門口的匾額。
“娘娘?”蘇娘輕喚一聲,“趕緊進去吧,皇上還在裡頭呢!”
皇后有些恍然若失,點了點頭快速進去。
御醫們跪了一地,高呼“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都給本宮起來!”皇后鳳袍逶迤,腳下匆匆,直奔皇帝床前。
明黃色的鸞帳下,皇帝面色發青,唇色暗沉,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但見皇帝雙眸緊閉,唇齒緊咬,皇后心下咯噔一聲,“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會暈倒了呢?”
“啟奏皇后娘娘,皇上這些年勵精圖治,沒日沒夜的操勞國事。加之心有隱疾,鬱鬱寡歡,終究心病難愈。”太醫院的院首跪在那裡,低低的說著,誰也不敢抬頭。
幾個皇子都在寢殿內站著聽著,大臣們都在文華殿外等著,不敢靠近分毫。畢竟皇帝的事雖大,但事關機密,誰敢輕易窺探。
容景宸的臉上難得斂了笑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父皇——”
“微臣不敢!”院首戰戰兢兢,“微臣只是說,皇上之疾非一日之寒,尚需靜養緩緩而至,實在沒有速行之法。”
容景甫冷笑兩聲,“一個個都這副德行,難不成宮裡養的御醫,都是廢物嗎?”說這話的時候,他刻意抬眸看了容景宸一眼,“依我看,要不請老四家的來一趟吧!”
容盈挑眉,但沒有做聲。
外頭傳來一聲高喊:“貴妃娘娘駕到!”
宋貴妃急急忙忙的踏入寢殿,一臉的僵冷,“皇上?皇上怎樣?”見著皇后坐在床沿,當即匆匆行禮,“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免了。”皇后拂袖,輕嘆一聲。
起了身,宋貴妃瞧了容景宸一眼,“皇上的病情如何?為何會吐血?”
容景宸道,“母后不必擔心,父皇無恙,只是日夜操勞國事,是故身子虛弱罷了!”
宋貴妃點了點頭,“那便最好!”語罷,直接走向床榻,紅了紅眼眶,低低的喚了一聲,“皇上?皇上您怎樣了?”
“別喊了,皇上還沒醒呢!”皇后冷然,“太醫院聽著,你們必須馬上擬好方子。皇上乃是大祁的支柱,決不能躺在這兒,懂嗎?”皇帝一旦躺下,蠢蠢欲動的那些人,就會變得不安分。
何況皇帝還沒有立儲,也就是說眼前這幾人,很可能會極快的陷入爭鬥之中。一旦皇子們自相殘殺,兄弟鬩牆,那麼大祁的江山就會變得岌岌可危。
朝堂動亂,勢必會引起江山動亂。
江山亂,風雲起,戰禍在所難免。
御醫們驚出一身冷汗,拼命磕頭,“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