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紀二小姐被施以極刑的時候,丁香是在場的。”林慕白蹙眉。
薔薇點了頭,“回側妃的話,丁香在場,聽說是親眼看著公主對紀二小姐行刑的。”
“當時還有誰在?”林慕白問。
薔薇想了想,時隔六年,她又不在現場,是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能憑著記憶慢慢的搜尋,“好像金鳳姑姑和元青都在。”薔薇道,“似乎還是金鳳姑姑提議的,說是此前有什麼戚夫人之類的,惹怒了呂后,最後就被做成人彘。奴婢不知人彘是什麼,後來丁香才告訴我,說是把人的手腳剁了,眼耳口鼻都剜去,最後軀幹泡在酒罈子裡。”
“奴婢當時嚇了半死,就沒敢再問。丁香那幾日也睡不安穩,後來她告訴我,當時沒人敢下手,還是元青奉命親自動手的。當時血濺三尺,把那紀家的石柱都給染紅了,紀二小姐痛苦的哀嚎著,場面很慘烈。”
“丁香也勸過公主,殺人不過頭點地,沒必要如此折磨。但金鳳姑姑卻執意如此,還挑唆了公主,公主才會那麼狠心,把紀二小姐做成了人彘。最後一把火,燒了整個紀家。”
林慕白眸色微恙,“丁香勸過公主?”
“是,丁香是這麼說的。”薔薇面色越發白了一些,許是想起了丁香當年與她描述的那個場景,只覺得脊背發寒,整個人都抖了抖,“丁香說,公主當時就跟著了魔一樣,非得聽金鳳胡說,說什麼只有這樣,才能讓人永世不得超生。”
“公主深愛著城主,所以對紀二小姐本就懷恨在心,下手的時候自然不會猶豫。”薔薇長長吐出一口氣,“不過丁香真的沒說過,紀二小姐有什麼殘疾之類。只說當時紀家屠門,到處都是血,公主進去的時候,紀二小姐其實只剩下了半條命,渾身都是血。”
“是因為在公主來之前,已經有人對紀二小姐下手了嗎?”林慕白問。
薔薇捏緊了衣袖,“奴婢不知道,這些還都是當時丁香告訴我的,其他的——奴婢嚇都嚇死了,哪敢多問呢!”
“那莫城主當時身在何處?”林慕白道,紀家發生這樣的事,他不該無動於衷才是。尤其這紀二小姐,還是他心心念唸的心上人。
這可不像他莫青辭的作風。
薔薇深吸一口氣,“聽說當時莫城主並不在城中,至於去了哪裡,奴婢沒問過丁香,所以也不太知道。但當時公主回來後大發雷霆了一頓,倒是真的。”
容哲修道,“皇姑姑為何大發雷霆?這般手段狠辣的殺了自己的情敵,難道不該慶祝嗎?為何還要生氣呢?”他不懂,林慕白也不明白。
“回世子爺的話,奴婢不知。”薔薇垂眸,“奴婢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林慕白突然對莫青辭的行蹤感興趣了,這紀家滅門,他這險些做了紀家女婿的城主,怎麼會無動於衷呢?容盈說過,當時紀家大小姐墜入懸崖,而後被人救了。
也許,正是莫青辭的安排吧!
那麼,紀家大小姐既然能逃脫,二小姐為何不能逃脫?莫青辭救得了老大,不是也能救老二嗎?放著自己的心上人不去救,反而去救心上人的姐姐。
這怎麼說,似乎都說不通。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
難不成,掉下懸崖的不是紀家大小姐,而是紀家二小姐?所以此後,被莫青辭所救,偷偷藏起來。可——死的那個到底是誰?沒聽說紀家有個殘疾的女兒!
容嫣然再蠢,也不至於連自己殺的是誰,都不知道吧?
林慕白覺得頭疼,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就對不上號呢?要是容盈在就好了,這般狡猾腹黑,想來會給她一個最為中肯的解釋。
這麼一想,林慕白的頭就更疼了。恍恍惚惚的,滿腦子都是容盈那邪魅無雙的笑,還有那雙足以讓人泥足深陷的幽邃瞳仁。
這會子,他又在哪呢?
只不過,方才薔薇提及懸崖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腦子裡猛然一刺,生疼生疼。
“師父你怎麼了?”如意察覺林慕白的面色不太好。
林慕白輕嘆一聲,扶額道,“沒什麼,就是有點頭疼,去找丁香!”
有一雙手,力道微沉的壓在她的雙肩上。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