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司印認主,沉甸甸的金印陡然化為一道流光鑽入離長生手背,扭曲成一抹龍飛鳳舞的金色烏鵲紋烙印。
離長生:“……”
幽都都愛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往人身上印嗎?
這還不算完,幾乎被離長生遺忘的那隻黑蛇刺青不知道從何處鑽來的,甩著紅痣尾巴一路游過來,忽地齜牙,照著那隻烏鵲就是一口。
烏鵲登時撲閃著翅膀在他五指上四處逃竄。
黑蛇緊追不捨,誓有不咬死它不罷休的氣勢。
離長生:“……”
一蛇一鵲的刺青在他手背上打架……
這幕太過荒誕,離長生竟然想笑。
龍神廟周遭密密麻麻的厲鬼被這招殺雞儆猴驚住了,哪怕毫無神智卻也曉得生存之道,再也不敢前進半步,只能在四周流著口水逡巡。
厲鬼不敢進廟,樓長望不能在魚大人面前一鳴驚人,只好蔫巴巴收起靈劍,幽幽看向離長生。
他不太信這個凡人有能橫掃一大片的能力,只好固執地認為是他用了法器。
“你是哪個世家的?”樓長望警惕地問,“離?據我所知,整個三界也就歸寒宗的宗主姓離,但他的獨子天賦極高,也不叫長生。你到底是如何被天道選中的?”
離長生懶得看蛇鵲打架,垂下手斂了下袖口,聞言眉梢輕挑:“天道選中?”
渡厄司掌司一般不都是幽都九司所選嗎?
“你還不知道?”樓長望嫉妒死了,“上一個天道所選之人還是上衡崇君,崇君降生便是金丹修為,年僅十七便入問道學宮任教,當今不少大能都受過他教導。而你……呵。”
……也就一張臉能看。
離長生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竟能和高高在上的雪玉京崇君相提並論,當即謙虛地道:“謝謝,謝謝。”
樓長望:“……”
到底誰誇你了?!
樓長望還想再說,魚青簡忽然道:“樓遙,將你的‘作繭’收了。”
樓長望頓時忘了自己要嘚啵什麼,吹了聲口哨,法器作繭化為五枚金針拔地而起,悄無聲息鑽回髮間。
離長生看著魚青簡的神色:“怎麼,封印無法補全嗎?”
魚青簡眉頭越皺越緊:“不對勁。”
崇君的封印明明已經八角補全,卻缺少一樣東西,底下的厄靈仍然蠢蠢欲動,封印閃著金光,好像隨時都能破碎。
度上衡隕落的數百年來,渡厄司曾經補過不少他留下的封印,可卻從來沒有一個像這個一樣。
看來下方封印的並非尋常厄靈。
魚青簡眯著眼睛仔細看那陣法,像是發現了什麼。
神像。
那醜蛇神像並非只是陣眼,其中必然有靈物。
魚青簡髮間長鞭倏地甩過去,靈力轟然擊碎神像,只聽得那石像頓時化為齏粉,露出其中一把流光溢彩的玉劍。
魚青簡瞳孔一縮。
離長生還在旁邊思考要如何成為個廢物,視線也被青光一閃,蹙眉看去。
樓長望怔然望著:“那是……上衡崇君的山鬼。”
山鬼。
度上衡身份尊貴,師從雪玉京,靈劍法器數不勝數。
這把山鬼卻非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