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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激射,震懾霄宇。
那雷電在廟宇中肆意飛散,唯獨避過那廟中的神像,好幾次都落在了許仙的身邊,似乎想要擊中許仙似地。然而許仙只是昂首望著天空,微微皺眉,並不閃避。
許仙輕輕的撫摸著懷中的白狐,感覺毛皮順滑甚是合手,白狐在微微顫抖著,許仙以為她是在害怕,卻不想她心中狠厲的道:“非讓你眾叛親離,受盡折磨而死不可。”天魔都說這人不一般,她當然不會大意,才設下這般計謀。凡人之心理,對於自己所幫助過的人防備最淺。總覺得對方受過自己大恩,不會謀害自己。而對幫助過自己的人,反而有著一層隔膜。
白狐只見他直面雷霆,凜然無懼,充滿了正直慷慨之意。便知他果然不同尋常,那喜歡裝清高的蠢蛇大概就喜歡這種人吧!冷笑數聲,這種人也有普通人沒有的破綻,不畏強者,卻對弱者十分同情,自己這扮相還真是做對了。
許仙高聲道:“不知是哪位雷神在上,可否下來一見,若我懷中真的是作惡多端的妖孽,我定然不會姑息養殲。”這麼說著,手卻不離白狐那纖細的脖頸,他可不想做農夫與蛇中的農夫。
然而那烏雲又落了幾次,就漸漸散去,終歸不見有什麼雷神下來。
許仙提起那白狐,一手摸著下巴,思量著道:“那做個皮帽子好了。”
“皮帽子!”白狐渾身一抖,狐眸中顯出不可思議之色。不,不會,這傢伙不是好人嗎?她為了扮可憐,變作這個樣子,無論法力還是體力都大受影響。但哪怕是獸形,一般人見了也會產生憐惜之情。
許仙見它恐懼哀求的眼神,真與凡人女子無異,讓人一見就柔了心腸,再加上雪白的皮毛,抖動的狐尾,纖柔的身姿,竟然給人一種極端的美感。不禁想道,獸形尚且如此,若是給她變成了人,還不知怎麼個禍水。
許仙笑道:“嚇唬你的。”卻也在考慮怎麼處理手上這狐狸,會被雷神追斬,應該是翻了天條,但感她的氣息又不像那種盜取凡人精血修煉的妖怪,反而有純淨的感覺。
白狐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大怒,竟敢騙我。從來只有她騙人的份兒,哪有人敢這麼戲弄她,於是在心中又放了一百句狠話。
雲嫣從神像後面走出來,拍拍胸口道:“怎麼回事啊,夫君。”一見許仙手上白狐,喜道:“這白狗是哪來的,好可愛啊!”伸出手去捉她的尾巴。
狗?許仙訝然,想想雲嫣一直做的都是深閨大小姐,沒見過狐狸也是自然,書上雖有圖譜,但這個時代的畫風實在不是寫實派的,卻覺手中的白狐拼命的掙扎著,是可忍孰不可忍,被做成皮帽子可以忍,被當作狗就不能忍。心中厲喝道:“我要你們死!”
許仙將白狐丟下,笑道:“你走吧!回去修煉個幾百年化誠仁形,再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好了,我個人比較傾向於以身相許。”雲嫣笑著打許仙,“夫君你好壞啊!”
許仙順手將她攬在懷裡,“剛才沒嚇壞你吧!”雲嫣紅著臉搖搖頭,“只要夫君在,我什麼都不怕。”
白狐恨的咬牙切齒,太無恥了,竟然這麼恬不知恥的要自己報恩,好,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白狐身上光華流轉,竟然直起身來,化作一個女子。這女子柳葉彎眉,櫻桃小口,膚如凝脂,唇如塗丹,瓜子臉上總透出一股柔弱之意,使人望之生憐。她本來不想這麼早顯出人形,如今也忍耐不得了,不過這也不是她的本相,她有萬千變幻可做諸般形容,那真正的本相卻罕有人見。而是有意讓自己的容顏顯得柔弱,顯出小女子的姿態。但即便如此,也是世上難尋的絕色。
女子撩撩髮絲,擺了個動人的姿態,然而卻沒有聽到預料中的驚歎,卻有一陣冷風穿過廟宇,許仙和雲嫣深情對視中。出場秀,失敗。
女子眉毛一抖,抑制著怒氣,施禮道:“那,那個,多謝公子相救,小月這廂有禮。”
許仙抬頭,“咦,你是……”
雲嫣道:“不就是剛才那小白狗嗎?原來能夠化誠仁形啊!”女子一握拳頭,等這許仙的為了我拋棄你,有你哭的時候。
許仙訂正道:“這是狐狸,不是狗。”一見這女子形容,他也覺得心神一蕩,彷彿心絃被奇妙的撥動了一下,久久不能平復。定了心神問道:“你為何會被雷霆追襲?”
女子垂淚道:“我本在山中修煉,剛剛化誠仁形不就,也不知道哪裡觸犯了天條律法,惹來了雷公,多虧了公子救我,不然姓命不保。方才公子所言,小月句句聞得,若公子不嫌,小月願隨公子左右,為奴為婢報答公子大恩。”點點清淚自那雙大的有些過分的眼眸中流出來,十分的可愛可憐,望向許仙卻流露出幾分情意,便見許仙渾身一震,心中暗叫得計,魅惑之術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作用。艹縱修行者的心神沒那麼容易,但是想要影響,對她來說,卻也不難。
雲嫣搖著許仙的手道:“夫君。”面前這女子,令她感到一絲不安,她也懷疑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怪,但哪怕是嫉妒,也不想讓這女人離許仙太近。
許仙回過神來,笑著拍拍她的手,道:“小月姑娘,你的感謝我收下,為奴為婢就不用了,你還是繼續回山中好好修煉吧!”
“小月”臉上顯出苦澀的味道:“公子,小月想跟著公子並非只是為了報恩,山中險惡,山魈鬼怪數不勝數,不知何時便丟了姓命。公子法力高深,小月只是想象剛才那樣,託庇在公子的懷中,避過這塵世的危險。”
許仙臉上頓時顯出猶豫之色,只覺得她臉色那一抹苦澀,似乎漸漸深入到了心底。